陈朵就像……飞走了一样。
她轻声呢喃。
不远处，冰淇淋摊的彩色招牌闪烁着诱人的光芒。陈朵走到黑管儿身边，伸出手。
陈朵管儿叔，给我钱。
黑管儿笑着掏出钱包。
黑管要多少？
陈朵全部。
片刻后，陈朵捧着一大盘五颜六色的蛋筒冰淇淋回来，小心翼翼地分发给每个人。
黑管买了这么多呀？
黑管儿接过一支草莓味的，眼中满是宠溺。
陈朵点点头，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独自坐在长椅上的老孟身上。
她走过去，蹲在老孟面前，将一盘冰淇淋递到他眼前。
老孟颤抖着拿起一支，眼泪夺眶而出。
老孟陈朵……你原谅我了？
陈朵歪着头，眼中满是困惑。
陈朵为什么要原谅？
老孟你不是一直恨我把你带出药仙会吗？
陈朵是呀！
陈朵的声音很轻。
陈朵可那是我的事情，为什么要你原谅呢？
她微微一笑。
陈朵而且……我已经不恨了。
她拿起一支巧克力味的冰淇淋，小小地舔了一口，随即停下。
老孟怎么了？不好吃吗？
老孟紧张地问。
陈朵很甜，很香，很凉……很好吃。
陈朵的眼中闪着光。
陈朵但我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了了。
她看向远处欢笑的临时工们。
陈朵如果我在这里让毒扩散，你们都会有麻烦。
老孟的眼泪如决堤般涌出。
老孟你……你知道我们期待什么？
陈朵点点头。
陈朵廖叔对我好，你也对我好……
她的目光扫过每个人。
陈朵还有很多人，我想报答他们。
她站起身，裙摆在风中轻轻摆动。
陈朵我能做到的，我已经尽力了。
老孟再也控制不住，捂着脸痛哭出声，仿佛要把多年的愧疚和悲伤全部宣泄出来。
陈朵站在他面前，安静地看着他，嘴角依然挂着那抹淡淡的微笑。
陈朵站在街角，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或匆忙，或悠闲，脸上带着各自的表情，疲惫的上班族、嬉笑的情侣、牵着孩子的父母……
陈朵要像这些人那样活着……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陈朵我已经做不到了。
她仰起头，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的脸上，斑驳的光影中，她的眼神有些恍惚。
陈朵你们带我来的这个地方，真好……只是我应付不了。
老孟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他的手指穿过发丝时，突然僵住了，一缕头发无声地脱落，缠绕在他的指间。
他震惊地看着掌心的发丝，那发梢已经呈现出不自然的灰白色。这一刻，他终于明白，陈朵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老孟老廖一直说……
老孟哽咽着攥紧那缕头发。
老孟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心里什么都清楚……是我太蠢了……
听到老廖这个名字，陈朵的眼中闪过一丝忧伤。她轻轻挣开老孟的手，端起剩下的两支冰淇淋，踉踉跄跄地走向街道。
陈朵给你。
她将冰淇淋递给一个穿着绿衣服的年轻人。
对方抬头，看到她的脸时，瞳孔骤然收缩。"啊！"他尖叫一声，从花坛上跌坐下来，“丑八怪！走开！”
陈朵站在原地，看着绿衣小哥落荒而逃的背影。冰淇淋在她手中慢慢融化，甜腻的液体滴落在她的鞋尖。
她继续向前走，试图将冰淇淋送给另一个路人。
“天啊！好吓人！”两个女孩捂住嘴巴，转身就跑。
“快跑！快跑！”
“离她远点！”
行人们像躲避瘟疫般四散逃开。陈朵的手臂上，毒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她的脚步越来越不稳，手中的冰淇淋歪斜着，随时可能掉落。
老孟的泪水混着冰淇淋的甜腻滑入喉咙，他大口吞咽着，仿佛这样就能压下胸口的酸涩。
陈朵的手剧烈颤抖着，最终没能握住那支冰淇淋，“啪”的一声，甜筒摔在地上，奶油四溅。
她的脚步越来越慢，身体佝偻着，那双不合脚的高跟鞋让她走得更加艰难。老孟冲上前，一把扶住她摇晃的身体。
老孟休息……还是继续？
老孟的声音沙哑。
陈朵喘息着，目光涣散。
陈朵反正……很快就可以休息了。
老孟紧紧挽住她的手臂，两人的影子在灯光下拖得很长。其余临时工默默跟在身后，形成一道无声的护卫。
肖自在忽然开口。
肖自在陈朵，你知道平三吗？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罕见的温度。
肖自在那个十恶不赦的混蛋，最后消失了。
陈朵平三……
陈朵恍惚地重复。
陈朵是我抓的。
肖自在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
肖自在真有你的啊，陈朵。
他推了推眼镜。
肖自在我和任菲原本打算联手抓他来着。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肖自在那位任大小姐，对你们这些人好奇得很，一直想知道你们都是些什么人……这次终于能如愿了。
路边的年轻人举起手机，想要拍下这奇怪的一行人。可屏幕突然一黑，跳出一张卡通笑脸。他疑惑地拍打手机：“怎么回事？黑屏了？”
不只是他的手机，整条街的电子屏幕同时亮起，同样的笑脸在每一块屏幕上闪烁。显然，二壮一直陪伴在他们身边。
陈朵虚弱地问道。
陈朵这次……你们没把我带回去，会有麻烦吗？
黑管儿毫不犹豫地回答。
黑管可能会有吧。
他顿了顿。
黑管但和你相比，那不算什么。
王震球晃了晃手中的购物袋，语气轻快。
球儿我们也想逛街了！我都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了。
老孟抬头，看着街边大屏幕上的笑脸，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老孟二壮也到了……
他的声音哽咽。
老孟这下好了，我们临时工……都到齐了。
陈朵的身体已经无法挺直，鲜血从她的鼻腔缓缓流下，在苍白的皮肤上划出刺目的红痕。她突然推开老孟搀扶的手，踉踉跄跄地独自向前走去。
老孟想要追上去，却被黑管儿一把按住肩膀。
黑管让她……自己走吧。
黑管儿的声音低沉。
老孟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只能看着那个瘦小的背影在前方摇晃前行。不远处，张楚岚静静地站着，目光复杂。
陈朵的脸上也开始浮现出青紫色的毒斑，如同藤蔓般迅速蔓延。她的视线逐渐模糊，恍惚间，眼前似乎出现了一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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