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内，冯宝宝睁着懵懂的大眼睛，一脸天真地问道。
冯宝宝咋个不问了？
冯宝宝我通过测试了吗？
……
幽长的暗堡走廊中，只有脚步声在单调的回荡着。赵方旭亲自将张楚岚和冯宝宝送至出口前，三人的影子在冷白的灯光下被拉得很长。
张楚岚微微躬身，语气恭敬中带着一丝刻意的疏离。
张楚岚赵董，您不用这么客气，送到这里就行了。
赵方旭侧目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我怎么觉得……你还是这么的紧张？”
张楚岚立刻堆起笑容，搓了搓手。
张楚岚那还不是因为您是哪都通的赵董嘛……
他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局促。
张楚岚我能不紧张吗？
赵方旭没再理会他，转而看向了一旁的冯宝宝。阳光从即将开启的大门缝隙中渗入，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
“宝宝，”赵方旭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刚才有个问题我没好问你……”
他的目光深邃：“你今年，到底多大了？”
——咣当！
暗堡的厚重金属门突然开启，刺目的阳光如洪水般倾泻而入，将三人的身影吞没。
张楚岚的瞳孔骤然收缩，但面上依旧维持着镇定。他的思绪瞬间闪回不久前在赵方旭办公室的那场对话。
张楚岚赵董，咱们做个交易吧。
张楚岚我帮您揪出马仙洪背后的人……
张楚岚您答应我一个条件。
赵方旭当时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十指交叉，神色淡然：“那条件呢？”
张楚岚讪讪一笑。
张楚岚也算不上是什么条件……就是这个任务很危险，我想跟冯宝宝一起做。
赵方旭的眼神忽然变得意味深长，喃喃自语：“真不愧是老徐看中的人啊……”
张楚岚假装没听清。
张楚岚您在说什么呢？
赵方旭笑了笑，突然话锋一转：“徐翔当年能做到陆北大区的负责人，这个职位不可谓不低吧？”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你真的以为，他要设立临时工这个职位，没有我的支持……能做到吗？”
张楚岚浑身一震，眼中闪过一抹不可置信。
张楚岚赵董，您……？
赵方旭的目光如炬：“老徐是个了不起的人……当年他为那些临时特派工们伪造身份，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他的声音带着某种深意：“我一直在等着他主动向我坦白。”
张楚岚定定地看着他，眼底不自觉地闪过一丝凶狠。
赵方旭突然笑了，伸手指着他的眼睛：“对对对，就是这个眼神！”
他的语气中竟然带着几分怀念：“当年他知道我发现了真相后，也是这样看着我……”
“估计当时，他还想杀了我灭口呢。”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张楚岚阴鸷的表情：“你不会……也有同样的想法吧？”
张楚岚身躯一振，立刻换上了讨好的笑容，连连摆手。
张楚岚哪能呢？我怎么可能那样想？
张楚岚赵董，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赵方旭摆摆手，语气突然变得温和：“其实他误解我了……”
“我们是十几年的老朋友，又有过命的交情……”
他抬头看向张楚岚，“你说，我会在乎这点小事吗？”
张楚岚赶紧附和着摇头，表示赞同。
赵方旭长叹了一口气，目光望向窗外的天空，语气感慨，“我这个人啊……生在异人界的乱世之中，长在治世。”
“一辈子，都在为维护异人界的安定而努力。”
他的视线重新落在了张楚岚的身上，眼神复杂：“冯宝宝也是我们异人界的一员……”
“我真的不想再看到，她出什么意外了。”
张楚岚的眼珠微微转动，似乎在飞速思考这番话的真伪。
赵方旭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但是——”
“作为异人界秩序的最高维护者，我绝对不能容忍任何可能引发的混乱。”
“无论这混乱是出自冯宝宝、马仙洪，还是他背后的那个人……”
他的目光如刀，犀利的直视张楚岚：“张楚岚，你明白了吗？”
张楚岚郑重地点头。
张楚岚明白。
赵方旭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好了，那我就答应你的条件了。”
“不过有些话要说在前头——”
“如果有一天，因为冯宝宝导致异人界陷入了混乱，或者她的身世再也藏不住了……”
他的声音骤然变得冰冷：“我是绝对不会……站在你们那一边的。”
张楚岚挺直了腰板，语气坚定地保证。
张楚岚赵董放心吧，绝对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赵方旭欣慰地点点头，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暗堡斑驳的墙面上，如同定格的老照片……
幽深的暗堡走廊中，冰冷的灯光从头顶洒下，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张楚岚从短暂的回忆中抽离，嘴角忽然扬起一抹明亮的笑容，语气轻松自然。
张楚岚赵董，咱们刚才不是说好了吗？
赵方旭闻言一笑，镜片后的目光意味深长。两人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只有冯宝宝站在一旁，睁着那双清澈又懵懂的眼睛，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转动，显然没明白他们话中所含的深意。
张楚岚不再多言，转身大步朝门口走去，皮鞋踩在金属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冯宝宝见状赶紧跟上，白色毛衣的袖口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像个乖巧的学生。
赵方旭双手插兜站在原地，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目送两人的背影渐行渐远。
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自动门后，他脸上的笑容才缓缓褪去。
嘴角的弧度一点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沉的凝重。
走廊的灯光依旧明亮，却照不亮他眼底的阴影。
……
曲彤的指尖轻轻抚过黑底鎏金盒子的纹路，盒子表面流转着暗哑的光泽，如同蛰伏的毒蛇鳞片。她缓缓掀开盒盖。
“咔”。
金属盒中的黑色物质静静蛰伏，如活物般微微蠕动，与之前被摧毁的那份“裂缝”一模一样。
马仙洪的瞳孔骤然收缩，声音也变得干涩起来。
马仙洪我明明亲眼看着它被毁掉了的……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
马仙洪怎么会……？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