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你的身份

艾比的指腹带着薄茧，轻轻摩挲着沈昭昭的指缝，像是在确认什么。他低头，鼻尖几乎要碰到两人交握的手，声音哑得发沉。

艾比你好像……很相信他。

沈昭昭挑了挑眉，试图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沈昭昭我们本来就很熟。

艾比熟到值得让你一个恶魔回去人类世界的“家？”。

艾比抬眼，眼底翻涌着莫名的情绪，有不甘，也有几分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忮忌，他扯动嘴角嗤笑一声。

艾比别说胡话了，恶魔怎么可能会在人类世界和一个人类有着“家。”

沈昭昭没答，只是盯着他。

沈昭昭松开。

艾比非但没松，反而往前凑了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耳廓。

艾比你怕他知道？你怕……伤了他的心？

艾比又或者，你想要我……

这句话像根细针，轻轻扎在沈昭昭心上。她猛地偏头避开，却被艾比伸手扣住下巴，强行转回来对视。

滑冰场的冷气还在弥漫，可两人之间的空气却烫得惊人。艾比的眼神太亮，亮得像要把她看穿，沈昭昭无端生出烦闷——她是恶魔之主，本该掌控一切，可此刻却像被猎物反逼到了角落。

艾比说的没错，之前的他确实不太好搞。

沈昭昭艾比，你别忘了我们的交易。

她试图用“交易”拉回理智，可艾比却笑了，笑得有些疯癫。

艾比多叫叫我的名字，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叫过我了……

艾比至于交易？我没忘。可跟你交易的不是现在的我，是那个占据过去自己身体的混蛋，对吧？

沈昭昭一怔，竟一时语塞。

艾比的指腹还扣在她下巴上，力度不算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执拗。他盯着沈昭昭的眼睛，像是要从那片清冷里挖出点不一样的情绪。

艾比怎么不说话了？被我说中了？

他俯身，距离又近了几分，香水的淡淡香味混合他身上的干燥气息扑过来，竟带着点灼热的意味。

艾比那个“我”，是不是连和你做交易都要小心翼翼？

沈昭昭的指尖微微蜷起，她确实没料到，过去的艾比会这么敏锐——敏锐到能看穿“交易”背后的微妙界限。她偏了偏头，避开他过于直白的视线。

沈昭昭我不知道。

沈昭昭没说错，艾比怎么想的，在他离开之前沈昭昭一概不知。

艾比自顾自得往下说，似乎认定了未来的他在沈昭昭面前就是伏低做小，处处小心的模样。

艾比可我不是他。

艾比突然加重了语气，扣着她下巴的手也紧了些。

艾比他能忍，我不能。我想知道的，就要问清楚。

沈昭昭抬眼，撞进他眼底的执拗。那是属于巅峰时期的艾比的锋芒——带着点桀骜，带着点不管不顾的冲劲，和未来那个隐忍的教练判若两人。

她忽然笑了，带着几分玩味。

沈昭昭你想知道什么？

艾比的呼吸顿了顿，像是没料到她会突然松口。他盯着她的唇，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才缓缓开口。

艾比你对他，到底是因为交易，还是……真的在意？

这个问题像块石头，沉在空气里。

沈昭昭没立刻回答，只是抬手，轻轻拨开他扣在自己下巴上的手。指尖碰到他指腹的薄茧时，她顿了顿。

沈昭昭和你无关，注意你的身份。

既然艾比执意要把未来和过去的他割裂成两个人，那么和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