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的三天像三个漫长的世纪
贺峻霖把自己埋在工作里 报表填得一丝不苟 会议纪要记得分毫不差 面对严浩翔时永远是标准的“严总”称谓 眼神平直 语气冷静 像台精准运行的机器 严浩翔几次想找机会单独谈 都被他用 “您有新的邮件需要批复” “合作方那边在催方案” 轻轻挡了回去 办公室里的低气压浓得化不开 连保洁阿姨都看出了不对劲 拖地时都绕着总裁办公室门口走
第三天晚上 严浩翔实在熬不住了 抓起车钥匙就去了常去的酒吧 给马嘉祺打了个电话
严浩翔出来喝酒
他声音哑得厉害
马嘉祺不明就里 以为只是好友例行放松 乐呵呵地来了 两人没多话 一杯接一杯地灌威士忌 严浩翔酒量是出了名的好 可那晚像是要把心里的憋闷全倒进胃里 喝得又急又猛 没过多久就开始眼神发直 手指搭在酒杯沿上都稳不住
马嘉祺看他不对劲 想拦已经来不及了 等严浩翔彻底趴在桌上不动弹 他才后知后觉地头疼 自己晚上得回丁程鑫那儿 带个醉鬼回去绝对会被丁程鑫念叨到天亮 翻遍严浩翔的通讯录 第一个跳出来的常用联系人就是贺峻霖 他想都没想就拨了过去
马嘉祺喂 贺儿？
贺峻霖正在整理文件 没看来的是谁 顺手就接了
贺峻霖马哥？怎么了？
马嘉祺你能不能来趟‘久久’酒吧？
马嘉祺的声音透着无奈
马嘉祺严浩翔喝多了 我这边……丁程鑫在家等着呢 实在没法送他回去
贺峻霖捏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 沉默两秒 他听见自己说
贺峻霖地址发我 马上到
酒吧里灯光昏暗 贺峻霖一进去就看见趴在吧台前的严浩翔 西装外套被扔在旁边的椅子上 头发乱糟糟的 侧脸贴着冰凉的台面 呼吸沉得像要把桌子震碎 他走过去 刚想叫人 马嘉祺连忙摆手
马嘉祺别碰他 刚闹着要喝水 现在才消停
付了账 贺峻霖半扶半架地把严浩翔弄起来 醉鬼死沉 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温热的呼吸喷在颈侧 带着浓烈的酒气 贺峻霖皱着眉把人塞进副驾驶 系安全带时 严浩翔忽然哼唧了一声 头歪过来靠在他肩上
贺峻霖……别闹
贺峻霖的声音软了点
回了严浩翔的别墅 贺峻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拖到床上 他去浴室拧了热毛巾 刚擦到严浩翔的脸颊 对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眼睛半睁着 眼神涣散 嘴里含糊不清地喊
严浩翔马……嘉祺
贺峻霖动作一顿 没说话
严浩翔……你说我是不是混蛋？
严浩翔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
严浩翔我让那个人滚了……我真的让她滚了……我当时就推开她了……
严浩翔贺儿肯定误会了……他那么敏感……
他手指用力攥着贺峻霖的手腕 指节泛白
严浩翔他不理我了……三天了……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严浩翔我跟那个女的早就断干净了……我眼里只有他啊……
断断续续的话从醉鬼嘴里冒出来 带着哭腔 颠三倒四 却把那天没说出口的细节全倒了出来 他早就拉黑了林薇所有联系方式 是林薇找了公司旧同事要到地址堵他 他推开林薇时第一反应就是看贺峻霖在哪 这三天他没睡过一个整觉 满脑子都是贺峻霖转身时的背影
贺峻霖蹲在床边 听着听着 眼眶慢慢热了 心里那点别扭和委屈 像被这场带着酒气的剖白泡软了 化成一滩温水
他抽回手 替严浩翔盖好被子 轻声说
贺峻霖没有 没不要你
严浩翔没听清 只是咂咂嘴 翻了个身 睡得更沉了
贺峻霖没走 他在客房洗了澡 顺便给严浩翔换了身的干净睡衣 最后还是忍不住回了主卧 躺在了床边的空位上 身边的人呼吸均匀 没再说胡话 只是半夜无意识地翻过来 把脑袋埋进了他颈窝 像只寻求安慰的大型犬
贺峻霖僵了僵 最后还是抬手 轻轻放在了他背上
第二天早上 严浩翔是被阳光晒醒的 宿醉的头痛让他皱紧眉头 他眯着眼转头 然后猛地瞪大了眼睛
贺峻霖就躺在旁边 睡得很熟 睫毛长长的 呼吸轻浅 阳光落在他脸上 柔和得像幅画
严浩翔贺……贺峻霖？
严浩翔的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 带着不敢置信的懵
严浩翔你怎么在我旁边？
贺峻霖被吵醒 揉了揉眼睛坐起来 看了他一眼 语气平淡
贺峻霖看什么看？再不起 早上的会要迟到了
严浩翔还僵在原地 脑子里像有烟花炸开 霖霖没走！霖霖跟他一起睡的！霖霖原谅他了！
巨大的狂喜冲得他瞬间清醒 他猛地坐起来 用力点头
严浩翔哎！马上起！
看着贺峻霖走进浴室的背影 严浩翔捂着嘴 在被子里无声地比了个耶 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从那天起 公司里的人发现 严总黏助理的程度又上了新台阶
贺峻霖去茶水间泡咖啡 严浩翔会说“我也渴了一起 贺峻霖在工位上改文件 严浩翔会以“看报表”为由，把办公椅挪到他旁边 连开部门会议 严浩翔都会特意点贺峻霖
严浩翔贺助理 你坐我旁边记
私下里更是没眼看 贺峻霖做饭 他就靠在厨房门框上盯着 贺峻霖看电视 他就把脑袋搁在人腿上 晚上睡觉 恨不得像八爪鱼一样缠上去
贺峻霖嘴上嫌他烦 说“严总请注意影响” 可嘴角的笑意藏不住 递文件时指尖偶尔划过他的手 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立刻躲开
至于林薇 严浩翔没再给她任何机会 他让法务部发了律师函 明确警告她不准再出现在公司或他的私人领域 又托人查到她是通过哪个同事要到的地址 直接让HR把那员工开了
一周后 贺峻霖在整理邮件时 看到法务部抄送的处理结果 没说话 只是在给严浩翔送咖啡时 多放了一块他喜欢的方糖
严浩翔喝着甜滋滋的咖啡 看着贺峻霖转身时微微晃动的发梢 心里的花 开得比春天还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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