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嗯…放…开…”上官鹤的声音破碎不堪,湿热的呼吸喷在楚归鸿颈侧,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和折磨。他的手胡乱地抓挠着,指甲在楚归鸿颈侧留下几道刺目的血痕。
“再忍忍!鹤儿!就快到了!”楚归鸿的声音嘶哑,几乎是吼出来的。他咬紧牙关,将怀里的人箍得更紧,脚下发力,速度又快了几分。身后,戎营方向的喧嚣和火把的光亮正在逼近,如同择人而噬的巨兽之口。
胡杨林深处,一片低矮的岩壁下,十个黑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岩石,悄无声息地潜伏着。看到楚归鸿抱着人冲过来,领头的一个精瘦汉子立刻迎上,正是陈玄亲自挑选的斥候队长赵七。
“少帅!”赵七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他看清了楚归鸿怀中那个被血污和汗水浸透、衣衫凌乱、眼神迷乱痛苦的身影,正是三殿下上官鹤!
“人救到了,但中了药!追兵在后!”楚归鸿言简意赅,气息因剧烈的奔跑和伤痛而极度不稳,“去寒潭!立刻!赵七,处理痕迹,引开追兵!”
“是!”赵七没有丝毫犹豫,眼神一凛,对着其他九人迅速打出手势。九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散入胡杨林中,无声无息。赵七则快速清理着楚归鸿留下的足迹,并朝着另一个方向故意留下明显的痕迹。
楚归鸿抱着上官鹤,在赵七的掩护下,朝着记忆中山坳深处那处隐蔽的寒潭疾奔。冰冷刺骨的夜风似乎稍稍压制了怀中人身上那惊人的热度,上官鹤的挣扎微弱了一些,只是身体依旧滚烫,无意识地蜷缩着,发出细微而痛苦的呜咽。
终于,穿过一片茂密的荆棘丛,一股凛冽的寒气扑面而来。眼前豁然开朗,一个不大的天然山洞出现在岩壁下方,洞内幽深,隐约可见水光。洞口弥漫着肉眼可见的白色寒雾,寒气正是从中溢出。
“就是这里!”楚归鸿精神一振,抱着上官鹤毫不犹豫地冲入洞中。
洞内空间不大,中央是一泓清澈见底、散发着森森白气的潭水,水面平静无波,寒意逼人。洞壁上凝结着厚厚的白霜,空气冷得如同隆冬。潭水旁的地面还算干燥平坦。
楚归鸿小心翼翼地将上官鹤放在潭边干燥的岩石上。接触到冰冷的岩石,上官鹤的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蜷缩得更紧,似乎在抗拒这突如其来的冰冷。
楚归鸿迅速扫视四周,确认安全。他单膝跪在上官鹤身边,借着洞口透入的微弱月光,目光锐利地扫过他汗湿的脸颊、凌乱的衣襟,最后落在他被撕扯开些许的领口边缘,那里似乎沾着一点深褐色的药渣残留。
楚归鸿眼神一凝,没有丝毫犹豫,伸出两指,极其小心地捻起一点沾在上官鹤锁骨边缘皮肤上的、已经半干涸的粘稠药渣。他没有丝毫嫌弃,直接将那点污物凑到鼻尖,深深嗅了一下。
一股浓烈的、带着奇异腥臊和燥热感的药味直冲鼻腔,其中混杂着几味他熟悉的催情草药气息,但药性似乎……并不算最顶尖的阴毒之物?
楚归鸿紧锁的眉头微微松开一线,紧绷到极致的心弦终于得到一丝喘息。他长长吁出一口带着白雾的气,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疲惫,更像是在安慰自己:“还好…只是寻常的‘烈阳散’…药性虽烈,熬过一夜…便好…”
确认了药性,楚归鸿的目光重新落回上官鹤身上。当务之急,是帮他降温,熬过这药力焚身之苦。寒潭,是最好的选择。但……
楚归鸿的目光落在上官鹤身上那件被血污、汗水和潭边湿气浸得半湿的玄色战袍和里衣上。若穿着这身厚重的湿衣入水,寒气侵体,等药性褪去,人从寒潭出来,没有干爽衣物替换,只怕立刻就会大病一场。这冰火交煎之下,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必须脱掉。
这个念头让楚归鸿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他看着眼前痛苦蜷缩、意识模糊的上官鹤,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伸出手,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轻轻触碰上官鹤玄甲束带下那件素色里衣的盘扣。
冰凉的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上官鹤滚烫的颈侧皮肤。
“嗯……” 一声模糊的、带着极致渴求的呻吟从上官鹤唇齿间溢出。那突如其来的、如同久旱甘霖般的冰凉触感,瞬间击溃了他被药力烧灼得摇摇欲坠的防线!他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身体猛地一弹,竟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不管不顾地扑向那冰凉的源头——楚归鸿!
楚归鸿猝不及防,被扑得一个趔趄,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洞壁上,剧痛让他眼前一黑,闷哼出声。而怀中的上官鹤,却如同找到了救赎的源泉,滚烫的双手紧紧攀附住他的脖颈,滚烫的脸颊毫无章法地在他颈窝、下颌处胡乱磨蹭、拱动着,贪婪地汲取着他皮肤上那令其舒适的凉意。
混乱中,那滚烫的、带着血腥和药味的唇,竟毫无预兆地、带着一种绝望而炽烈的力度,重重印在了楚归鸿紧抿的薄唇上!
轰——!
楚归鸿的脑海瞬间一片空白!所有的疼痛、所有的理智、所有强行压制的情绪,在这一吻之下,如同被点燃的炸药,轰然炸开!
那久违的、魂牵梦萦的触感,带着滚烫的温度和混乱的气息,如同最烈的酒,瞬间麻痹了他的神经。上官鹤的吻毫无技巧,只是凭着本能,急切地、贪婪地吮吸、啃咬着,仿佛要将楚归鸿口中所有的清凉都掠夺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