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

她以为这个名字早就被埋在了高中毕业后那场连绵的雨里，埋在了她刻意遗忘的青春褶皱里，可现在，却被赵宇轩轻描淡写地说出来，瞬间将她拉回那些心跳加速又狼狈不堪的日子。

她看到张凌赫转过身来，似乎是察觉到了这边的目光。

隔着攒动的人影，他的视线直直地扫过来，落在赵宇轩身上时还带着几分礼貌性的疏离，可当目光移到沈倾泠脸上时，那双深褐色的眼睛骤然一沉，像是平静的海面突然掀起了暗涌。

沈倾泠下意识地攥紧了香槟杯，指节泛白。

她能清晰地看到他鼻尖那颗痣，还是跟当年一样，只是此刻那颗痣下的眼神，不再是高中时的淡漠或炽热，而是一种她读不懂的复杂 —— 有惊讶，有嘲讽，还有一丝她不敢深究的锐利。

她强迫自己维持住脸上的微笑，可心脏却在胸腔里狂跳，连呼吸都变得不自然起来。

张凌赫“宇轩哥。”

张凌赫先开了口，声音比高中时低沉了许多，带着成年人的磁性，却也少了少年时的温度。

他朝着赵宇轩走过来，步伐沉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沈倾泠的心跳上。

“凌赫，好久不见。”

赵宇轩笑着迎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顺势把沈倾泠拉到身边，语气里满是骄傲。

赵宇轩“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也是我工作室的合伙人，沈倾泠。倾泠，这就是赫零的张总。”

沈倾泠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波澜，抬起头，对着张凌赫伸出手，声音尽量保持平稳：

沈倾泠“张总，您好。我是沈倾泠，很高兴能与赫零合作。”

她的指尖微凉，却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姿态 —— 她不能慌，至少在表面上，她必须维持住自己的从容。

不然怎么解释，自己男友朋友的弟弟是自己的初恋吗？

张凌赫的目光落在她伸出的手上，停顿了两秒，才缓缓抬手与她交握。

他的掌心温热，力道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强硬，指尖轻轻摩挲过她的指腹，像是在试探什么。

沈倾泠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收回手，若无其事地端起香槟杯抿了一口，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

张凌赫“沈小姐。”

张凌赫的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可目光却始终落在她脸上，像是要把她从里到外看个透彻。

张凌赫“久仰大名，听说这次的合作方案，主要是沈小姐负责的？”

沈倾泠“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

沈倾泠垂下眼帘，避开他的目光，语气谦逊。

沈倾泠“方案还有很多需要完善的地方，希望后续能得到张总的指导。”

赵宇轩没听出两人之间的异样，还以为是正常的商业寒暄，笑着打圆场：

赵宇轩“倾泠在设计上很有想法，这次的方案她熬了好几个通宵，凌赫你要是有什么建议，尽管提。”

张凌赫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眼神却冷了几分：

张凌赫“是吗？那我倒是很期待后续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