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过往

苏眠灰，我前世到底是什么样的？

苏眠趴在他的书桌上，戳着黎灰送的小灯，第n次问出这个问题

黎灰头也不抬，翻过一页书

黎灰忘了

苏眠骗人！

她一把按住书页

黎灰终于抬眸，银边眼镜后的目光平静无波

黎灰为什么执着于过去？

苏眠撇嘴

苏眠因为你们所有人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黎灰沉默片刻，合上书

黎灰知道了又如何？

苏眠至少……至少能明白，为什么现在的我会是现在的我

黎灰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

他当然记得。

记得那个金发红裙、骄傲明媚的姻缘之神。

记得她笑着说：“黎灰，我加入十阶了！”

也记得最后，他们刀刃相向时，她眼里的泪光

但他只是站起身，淡淡道

黎灰有些事，你总有一天会知道

（回忆篇）

那时的画眠喜欢刻意隐藏自己的死神神格，总以姻缘神的身份到处游逛

她喜欢穿繁复的红裙，发间缠着金线，所到之处，玫瑰盛开，妖冶动人

而黎灰，依然是那个沉迷研究宇宙真理的御王，整日待在暗宇城顶端，观测星象

他们的相遇，始于一场意外

画眠正踮着脚往月老的姻缘树上挂红线，一不留神踩空——

她跌进一个冰冷的怀抱。

抬头，对上一双如渊般幽深的眼睛。

黎灰下来

黎灰语气冷淡

画眠却笑了，指尖绕着一缕他的银发

画眠（姻缘神形态）呀，御王大人也会接住别人？

黎灰皱眉，黑洞在掌心凝聚

黎灰松手

画眠（姻缘神形态）不松

她变本加厉，把一根红线缠在他手腕上

画眠（姻缘神形态）你看，我们多有缘

红线刚系上，就“啪”地断了。

两人同时愣住。

画眠眨眨眼

画眠（姻缘神形态）……奇怪，第一次见这种情况

黎灰虚无之体，不沾姻缘

他转身要走，却被她拽住袖子。

画眠（姻缘神形态）那正好！我最近在研究无姻缘者的命格，御王大人配合一下呗？

后来，她总爱往他的暗宇城跑。

同时认识了时希和艾珍。

画眠（姻缘神形态）黎灰！你看我新编的红线！

画眠（姻缘神形态）黎灰！这颗星星的轨迹好奇怪！

画眠（姻缘神形态）灰灰！我加入十阶了！厉害吧？

最后那句，让正在观星的他眼眸微颤

黎灰……什么？

画眠转了个圈，红裙绽开

画眠（姻缘神形态）世王答应给我更多力量，这样我就能保护更多人啦！

黎灰沉默地看着她欢快的背影，第一次感到无力。

禁忌之地是什么地方？

那是禁忌，是毁灭，是连神都畏惧的深渊

但他终究没拦她。

画眠加入十阶后，渐渐变了。

她的姻缘神格开始黯淡，死神神格愈发凸显。

她的金发开始掺杂暗色，红裙染上黑纹，连笑容都少了。

黎灰最后一次见她，是在战场。

她站在十阶的阵营里，手持死神镰刀，眼眸漆黑

而他，站在她的对立面。

黎灰画眠

他唤她

她歪头，声音冰冷

画眠（姻缘神形态）你是谁？

她记得他，但她不能认

那一战后，姻缘之神彻底消失，只剩下十阶第五席——死神。

再后来，便是她叛离十阶，神魂破碎，坠入人间。

苏眠灰灰？

苏眠的声音将黎灰拉回现实。

她凑近他，眨了眨眼

苏眠你刚才走神了

黎灰垂眸，掩去眼底的情绪

黎灰只是想起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苏眠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伸手摘掉他的眼镜

苏眠这样好看多了

她笑嘻嘻地把眼镜藏到背后

苏眠所以，前世的我，是不是超厉害？

黎灰怔住，随即失笑

黎灰自恋

苏眠那就是真的了！我就知道！

黎灰看着她明亮的笑容，恍惚间与记忆中的她重叠

他轻叹

黎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