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凯盯着手机日历上的红圈，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十八岁生日会——公司安排得盛大隆重，却让他感到一阵疲惫。过去一年，他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献给了练习室和通告，连生日都变成了工作的一部分。
"小凯，这是流程单。"李姐推门而入，递来一张密密麻麻的纸，"开场你单独唱两首歌，然后是粉丝互动环节，最后切蛋糕。"
王俊凯扫了一眼："没有嘉宾？"
"本来安排了几个女团成员互动，但考虑到粉丝反应，取消了。"李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怎么，你想请谁？"
"随便问问。"王俊凯低头整理袖口，状似无意地补充，"丁程鑫最近练习挺努力的。"
李姐的表情瞬间变得警惕："他才来三个月，上不了这种场合。"
王俊凯没再说话，只是拿起矿泉水瓶喝了一口。水是温的——丁程鑫不知从哪听说他胃不好，最近总在他练习室放温水，这个习惯不知何时已经渗透进他的生活。
生日会当天，后台忙成一团。王俊凯坐在化妆镜前闭目养神，突然听到门外一阵骚动。
"让我进去！就一分钟！"是丁程鑫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掩饰不住急切。
王俊凯睁开眼，示意化妆师稍等，然后走过去拉开门。丁程鑫站在门口，怀里抱着一个U盘，脸颊因为奔跑而泛红。
"小凯哥！生日快乐！"他气喘吁吁地递上U盘，"这是我...我自己编的舞，想送给你...不是现在！是等你结束后再看..."
王俊凯接过U盘，指尖触到男孩汗湿的手心。丁程鑫的眼睛亮得惊人，像两颗被擦亮的星星。
"谢谢。"王俊凯顿了顿，"你...要留下来看演出吗？"
丁程鑫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可、可以吗？我没有票..."
"跟工作人员进场吧。"王俊凯转头对助理说，"给他找个后排位置。"
丁程鑫激动地鞠了一躬，转身跑开时差点撞到门框。王俊凯看着他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两个小时的生日会进行得很顺利。就在王俊凯以为一切即将结束时，主持人突然神秘地宣布："接下来有个特别环节，让我们欢迎练习生丁程鑫！"
王俊凯猛地转头看向舞台侧翼——丁程鑫站在那里，脸色苍白得像纸，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安排吓到了。王俊凯凌厉的目光扫向后台，李姐正和张明低声交谈，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惊喜"。
音乐响起，是王俊凯去年发行的单曲。丁程鑫僵硬地走到舞台中央，开始跳舞——正是U盘里那支编舞，但动作明显因为紧张而变形。跳到三分之一处，他一个转身失误，踉跄了一下。
观众席响起零星的笑声和议论。王俊凯看到丁程鑫的眼眶瞬间红了，但男孩咬着嘴唇继续跳，动作越来越乱。
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
王俊凯站起身，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走上舞台，自然而然地接上了丁程鑫的舞步。这不是排练过的动作，却奇迹般地契合音乐节奏。丁程鑫呆住了，王俊凯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肘，低声说："跟着我。"
接下来的两分钟，整个场馆安静得只剩下音乐声。王俊凯即兴改编了舞蹈，把难度降低，却保留了所有亮点动作。丁程鑫渐渐找回了状态，到最后一段副歌时，两人甚至完成了一个漂亮的镜像配合。
音乐结束，掌声雷动。丁程鑫的胸口剧烈起伏，眼睛湿漉漉的。王俊凯习惯性地想保持距离，却在看到男孩发抖的嘴角时，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生日快乐！"丁程鑫小声说，声音有些哽咽。
回到后台，丁程鑫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对不起小凯哥，我搞砸了..."
"谁告诉你今天要表演的？"王俊凯的声音出奇地平静。
"公司昨天突然通知我...说给我三分钟...我本来准备的是另一支舞..."
王俊凯的眼神冷了下来。他太了解公司的把戏了——故意给新人制造压力情境，能扛住的就是可造之材，扛不住的就淘汰。但把这种手段用在他生日会上，还牵连了丁程鑫...
"小凯哥，你别生气..."丁程鑫小心翼翼地说，"我以后会更努力的..."
王俊凯深吸一口气："晚上有空吗？"
"啊？"
"我房间。带上你的游戏机。"王俊凯说完，转身走向化妆间，留下丁程鑫站在原地，一脸难以置信。
晚上十一点，丁程鑫抱着Switch轻轻敲响了王俊凯的宿舍门。门开了，王俊凯穿着休闲T恤，头发还湿着，看起来比平时小了好几岁。
"进来吧。"他侧身让丁程鑫进门，"喝什么？"
"都行..."丁程鑫拘谨地坐在沙发边缘，眼睛却忍不住打量房间——比他想象的整洁，墙上贴着几张手写歌词，书桌上摆着专业录音设备。
王俊凯扔给他一罐可乐："冰的，你爱喝的那个牌子。"
丁程鑫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公司采购单上有你的偏好调查。"王俊凯轻描淡写地带过，其实是他某次偶然看到丁程鑫在自动贩卖机前纠结半天最后选了这个牌子。
两人玩了会儿游戏，气氛渐渐放松。丁程鑫赢了第三局马里奥赛车时，兴奋得手舞足蹈："我赢了小凯哥！"
王俊凯哼了一声："新手运气。"
"才不是！我练了好久的！"丁程鑫脱口而出，然后突然意识到说漏嘴了，赶紧捂住嘴巴。
王俊凯挑眉："你练游戏？"
"...有时候练习太累...就玩一会儿放松..."丁程鑫的声音越来越小。
"为什么选今天那首歌？"王俊凯突然问。
丁程鑫放下游戏手柄，认真起来："因为...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小凯哥表演的视频。那时候我就想，如果有一天能和你站在同一个舞台上..."
房间陷入沉默。王俊凯盯着电视屏幕上的游戏画面，思绪却飘回三年前，他第一次登台时的情景——手脚发抖，差点忘了歌词，是当时的队长悄悄在背后撑了他一把。
"你知道我为什么当偶像吗？"王俊凯突然说。
丁程鑫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因为初中时看到一场演唱会，台上的人笑得特别开心。"王俊凯自嘲地笑了笑，"入行后才知道，那些笑容八成是装的。"
丁程鑫小声说："但小凯哥在舞台上笑的时候，眼睛也会弯起来，那是真的开心吧？"
王俊凯怔住了。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傻乎乎的男孩，观察得这么仔细。
"你..."他刚要说话，手机突然响了。是李姐发来的消息：「明天有个户外综艺，公司安排你带丁程鑫一起上。早点休息。」
王俊凯皱眉，正要回复拒绝，又一条消息跳出来：「公司的意思，给"凯鑫组合"预热。」
"怎么了？"丁程鑫凑过来，在看到手机屏幕时倒吸一口气，"我、我可以和小凯哥一起上节目？"
王俊凯看着男孩亮晶晶的眼睛，删掉了已经打好的拒绝词，简单地回了句「收到」。
"明天七点出发，别迟到。"他关掉电视，"现在回去睡觉。"
丁程鑫欢呼一声，走到门口又转身，郑重其事地说："小凯哥，谢谢你今天的...一切。"
王俊凯点点头，等门关上后，才轻声说了句"不客气"。
综艺录制比想象中顺利。丁程鑫虽然紧张，但天然呆萌的反应意外地有综艺效果。在"你画我猜"环节，王俊凯一个眼神他就心领神会，两人创下了节目最高分纪录。
"Cut！完美！"导演兴奋地喊，"小凯啊，你们俩默契太好了！再加拍几个双人镜头怎么样？"
录制结束后，节目组工作人员纷纷在社交媒体上发布幕后花絮。其中一段视频迅速走红：王俊凯在休息间隙，自然地用袖子给丁程鑫擦汗，而丁程鑫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当晚，#凯鑫兄弟#的话题悄悄爬上了热搜榜末尾。
李姐看着数据报表，眉头紧锁："公司这下满意了。"
王俊凯刷着手机，看到自己和丁程鑫的合照被粉丝们疯狂转发，心里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既像是担忧，又像是期待。
他点开最新通知，是丁程鑫发来的消息：「小凯哥！我们上热搜了！」后面跟着一连串兴奋的表情符号。
王俊凯想了想，回复道：「早点睡，明天加练。」
然后他又补充了一句：「记得带护膝，地板很硬。」
发完这条，他把手机扔到一边，仰头倒在床上。窗外，一颗星星特别亮，让他想起丁程鑫站在舞台上时，那双湿漉漉的、发着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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