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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帕德9

崩铁里的be短篇

逃亡的矿道里,煤油灯的光忽明忽暗,灯芯爆出的火星落在岩壁上,瞬间就灭了,像从未存在过。

我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一会儿贴在一起,一会儿又分开,像两个挣扎的魂。

她把压缩饼干掰成两半,总是把大的那半塞给我,指尖的冰碴蹭到我手上,凉丝丝的。

“你比我需要力气。”她说得理所当然,好像忘了自己才是被追捕的人,忘了她每天只能靠着岩壁休息,连个安稳的觉都睡不好,眼下的青黑一天比一天重,像被墨染过。

我看着她嚼着干硬的饼干,腮帮子一动一动的,睫毛在灯光下投出浅浅的阴影,突然想,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哪怕永远躲在这不见天日的矿道里,守着一盏煤油灯,听着外面的风雪声,听着她翻书的沙沙声,也比后来的结局强。

可命运从来不给人侥幸。

副总指挥的冷箭射穿我左臂时,我甚至没听见弓弦响,只觉得一阵剧痛,像被烧红的铁锥扎了进去,疼得我眼前发黑。

药剂的腥气顺着伤口往外冒,那味道像腐烂的草叶,混着血腥味往心脏钻。

她扑过来按住我的伤口,眼里的慌乱几乎要溢出来,手抖得厉害,用冰锥剜箭头时,冰碴子溅到她脸上,她都没眨一下眼。

蓝光渗进伤口,结了层薄冰,却止不住血,红色的血珠在她苍白的手背上格外刺眼,像落在雪地上的红梅。

“你不该管我的。”她声音发颤,眼圈红得像要出血,“朗道家的声誉……你父亲会失望的。”

“朗道家守护的是贝洛伯格的人。”我按住她的手,血混着她指尖的冰,滚烫又冰冷,“而你,也是这里的人。”

我想说得坚定些,声音却忍不住发哑,因为我知道,这话骗得了她,骗不了我自己——我护着她,早就不只是因为职责了。

那天在矿道的阴影里,我差点就说出那句“我不想你有事”,话都到了嘴边,又被我咽了回去,成了永远的遗憾。

最后那晚,矿道外的脚步声像敲在心上的鼓。

铁卫靴底踏在冰面上的“咔咔”声越来越近,副总指挥的吼声隔着岩壁传进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杰帕德,交出人来,饶你不死!”

我把最后一颗爆破弹塞给她,弹身还带着我掌心的温度,推她进通风口时,她抓着我的胳膊不肯放,指甲几乎嵌进我肉里,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气。

“要走一起走。”她眼里的光碎了,像落了地的冰晶,“你留下就是死路一条!”

我笑了,大概笑得很难看。

嘴角扯着疼,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咸得发苦。“我是银鬃铁卫。”我说,转身拔剑时,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哽咽,“别回头,上书言——记住,别回头。”

我怕她一回头,我就再也撑不住那副强硬的样子,会跟着她一起逃,把朗道家的责任、把贝洛伯格的安危都抛在脑后。

我怕自己会变成一个失职的戍卫官,更怕她因为我回头而被抓住。

厮杀声里,铁器碰撞的脆响,爆破弹的轰鸣,还有铁卫们的呐喊,混在一起像场永远醒不来的噩梦。

我挥剑劈开迎面而来的长矛,余光里总觉得能看见她的衣角,总觉得能听见她的脚步声,在通风管里窸窸窣窣地响,越来越远,远到再也听不见。

直到被铁链锁在囚牢的岩壁上,肩胛骨的伤口疼得钻心,麻药过后的剧痛让我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响,铁链都被我拽得“哗啦”响,才明白我终究没能护住她。

那些我以为能拖延的时间,那些我以为能给她的生路,原来都只是我的自以为是。

再后来,布洛妮娅带着人来的时候,我还跪在雪地里。

雪落满了我的头发和肩膀,把我冻得快要失去知觉,像块嵌在雪里的石头。

她站在我面前,蓝色的眼睛里有不忍,轻声说:“杰帕德,裂界核心关闭了,母亲被控制了,贝洛伯格安全了。”可我掌心只有一片融化的水渍——那是她消失后留下的唯一痕迹,淡蓝色的,像她眼里的光,很快就渗进雪地里,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我赢了吗?或许吧。

这座城保住了,街道上的孩子们又能堆雪人了,他们用胡萝卜给雪人做鼻子,用煤块做眼睛,笑声能传到防线边。

酒馆里又能听见喧闹的笑,铁卫们举着酒杯喊“为了贝洛伯格”,可我的心好像被那场光烧空了,只剩下个大洞,风灌进去,呜呜地响,像谁在哭。

现在我还守着这座城。

巡逻时不再绕路经过旧书店,那家店后来关了门,门板上落了把黄铜锁,锁眼都锈死了,钥匙插进去都转不动。

窗棂积了厚厚的雪,像谁的眼泪冻结成了冰,把里面的一切都藏得严严实实。

佩拉送来的蜂蜜水在桌上放成了冰坨,甜腻的味道变成了苦的,我再也没碰过。

她打理的温室里种满了不会被冻坏的花,红的玫瑰开得像团火,花瓣上还沾着水珠,大概是刚浇过水;黄的向日葵朝着天窗,花盘沉甸甸的,像是结满了阳光;还有那株据说能在雪地里开的“雪绒”,粉色的花瓣软乎乎的,像上书言说过的故乡的雪。

她说她的故乡没有贝洛伯格这么冷,雪是粉色的,落在手上就化了,带着点甜,像加了蜜的水。

我总在雪最大的夜晚站在防线边。

风卷着雪扑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疼,把眼角的湿意都冻成了冰碴,刮得皮肤生疼。

我会脱下右手的手套,任由雪花落在掌心,看着它们慢慢融化成水,顺着指缝往下淌,滴在冻土上,瞬间就结成了冰,像握着什么一碰就碎的珍宝。

掌心那道当年被她指甲掐出的疤,现在还清晰可见,天冷的时候会隐隐作痛,像在提醒我什么。

“今天花开了。”我对着风雪低语,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连自己都快听不清,“红色的,像你故乡的花瓣。你要是在,肯定喜欢。”

我甚至能想象出她挑眉的样子,说“戍卫官也懂花?”,眼里的碎星亮晶晶的,像落了雪的星空。

铁卫们换了一批又一批,新来的年轻人看我的眼神里少了敬佩,多了些小心翼翼的同情。

他们私下里议论,说杰帕德戍卫官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他站在城墙上,铠甲上的银辉能照亮半条街。

他们说,杰帕德戍卫官眼里的光没了。

以前我站在城墙上,看着贝洛伯格的雪,心里是踏实的,是骄傲的,觉得这漫天风雪都是我的责任,是我的荣耀。

可现在只剩下空落落的疼,像被剜去了一块,再也长不回来了。

或许他们说得对,那束光跟着一个叫上书言的姑娘,永远留在了那个爆炸的矿道里,留在了我掌心那片早已蒸发的水渍里,再也不会回来了。

贝洛伯格的雪还在下,一年又一年。覆盖了街道,覆盖了矿道,覆盖了那些不该被忘记的痕迹。

我守着这座城,守着一份永远无法完成的约定,像守着一块冰,明知会化,却舍不得放手。

因为这是她用生命换来的安稳,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了。

只要我还站在这里,只要贝洛伯格的雪还在下,她就永远活在这场漫长的思念里,活在我对着风雪说出的每一句“花开了”里,活在温室里那朵永远为她开着的雪绒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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