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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博3

崩铁里的be短篇

桑博的住处比上书言想象中更像个迷宫。

狭窄的阁楼仅够两人勉强侧身而过,天花板低得让人稍一抬头就可能撞上横梁,梁上还挂着几串风干的草药和不知名的金属挂件,走动时会随着气流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各式杂物从地板堆到房梁,几乎没留下下脚的地方——生锈的齿轮摞成半人高的小山,最大的齿轮直径足有脸盆大,齿牙间卡着干枯的蛛网和几粒发霉的谷物;

墙角堆着半袋受潮的黑麦,袋口裂开道歪歪扭扭的缝,金黄的颗粒漏出来,在地面铺成蜿蜒的细流,几只灰黑色的老鼠正鬼鬼祟祟地在谷物旁探头探脑,见有人来又“嗖”地钻进杂物堆;

三个用旧布裹着的不明金属块沉甸甸地压在木箱上,布面渗出深色的油渍,隐约能看出里面是某种机械的零件;

最里侧的架子上甚至摆着几瓶标签模糊的药剂,其中一瓶的软木塞已经朽烂,瓶口结着层淡绿色的结晶,隐约飘出刺鼻的苦杏仁味,让人不敢久闻。

空气中弥漫着灰尘与廉价酒精混合的味道,还夹杂着淡淡的铁锈气、谷物霉变的酸气,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烟草味。

唯一透光的小窗被蛛网蒙了大半,蛛网的丝线在昏暗里泛着银亮的光,几只肥硕的蜘蛛正趴在网中央,慢悠悠地梳理着足尖,网上还粘着几片枯叶和一只风干的飞蛾。

即便如此,仍有一缕阳光顽强地挤进来,在墙角投下片菱形的光斑,光斑里浮动着无数细小的尘埃,像被打碎的星子。

“随便坐。”桑博抬脚踢开脚边的木箱,箱子发出声沉闷的呻吟,露出底下铺着的稻草,稻草已经有些发黑,散着潮湿的霉味。

他弯腰从床底拖出个铁皮盒,盒盖与盒身摩擦发出刺耳的“嘎吱”声,“下层区就这条件,风大的时候四面漏风,雨点能斜着打进来,冬天跟冰窖似的,哈口气都能看见白汽,你别嫌弃。”

上书言没动。她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般,牢牢锁在桑博脖颈处——那里挂着枚铜制吊坠,形状像只展开翅膀的鸟,鸟的翅膀被打磨得格外光滑,边缘泛着温润的光泽,显然是常年摩挲的缘故。

这种吊坠在贝洛伯格很常见,据说是矿工和跑商队的人喜欢佩戴的,用来祈求旅途平安、远离矿难。

但此刻那金属表面反射的微光却刺得她眼疼,让她瞬间想起十二岁那年被绑在刑架上的情景:刽子手腰间晃悠的刀鞘也是这般铜色,阳光照在上面,晃得她睁不开眼,直到冰冷的刀锋落下,伴随着骨头断裂的脆响和周围人的欢呼……

“你在看什么?”桑博注意到她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脖子上,笑着用手指勾住吊坠塞进衣领,布料下凸起个小小的弧度,像藏着颗沉默的星辰,“捡的,上次从废弃矿道里刨出来的,上面全是锈,我用砂纸磨了半天才弄干净,不值钱。”

“没什么。”上书言猛地低下头,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袖口的破洞。

那里沾着点暗红色的痕迹,是刚才逃跑时蹭到的血,已经半干涸,结成了硬痂,抠起来有些扎手。

她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抬头,琥珀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不安,像受惊的鹿:“追我的人……他们还会来吗?”

桑博正拿着个缺口的陶杯,往里面倒浑浊的水,水面浮着层细密的泡沫,杯壁上还沾着圈褐色的酒渍。

闻言他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她,绿眸里带着点漫不经心:“不好说。那群是‘铁爪帮’的杂碎,领头的叫刀疤脸,据说以前是矿场的监工,心狠手辣得很。

他们靠替人收债、绑票过活,最是记仇,今天吃了亏,肯定咽不下这口气。你欠他们钱?”

“不是。”上书言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怕被墙缝里的耳朵听见,每个字都透着恐惧,“他们要抓我回去,给……给一个人当祭品。”

桑博刚喝进去的水差点喷出来,他捂着嘴剧烈地咳嗽了半天,脸都咳红了,才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祭品?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套?上层区的那些贵族老爷们早就不信神神鬼鬼的了。”

他上下打量着她,目光扫过她尖尖的狐耳和雪白的长发,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我知道了,你是天狐族。

听说你们的尾巴是宝贝,能入药治绝症?还是说有什么特殊的灵力,能给人续命、挡灾?”

这话像根淬了冰的针,精准地扎进上书言最敏感的地方。

她猛地站起来,身下的木椅被带得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在狭小的阁楼里回荡不休,惊得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原本温顺地贴在发间的狐耳此刻支棱着,耳尖微微泛红,像被火烫过,瞳孔缩成竖线,像被激怒的野兽:“不许提尾巴!”

桑博被她突如其来的暴怒吓了一跳,手里的陶杯差点脱手摔在地上。

他随即皱起眉,语气里带了点不悦:“我只是随口问问,犯得着这么大反应?下层区的人说话直,你别往心里去。”

“随口?”上书言的声音发颤,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胸前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你知道被人按住手脚,眼睁睁看着刀子割下去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下雨的时候,那道疤像是有无数只虫子在啃噬,疼得根本睡不着吗?你知道每次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都觉得像个怪物吗?”

她猛地扯开后颈的衣领,露出那道蜿蜒的疤痕——疤痕从尾椎一直延伸到腰侧,像条丑陋的蜈蚣,盘踞在雪白的肌肤上。

疤痕的边缘还泛着淡淡的粉色,显然是愈合不久又被反复撕扯过,有些地方甚至结着新鲜的血痂,像开在雪地里的红莓。

桑博的表情僵住了。他在下层区见多了伤,刀伤、烫伤、矿难留下的疤痕……但这道疤太新了,也太狰狞了,带着种刻意为之的残忍,不像意外,更像刑罚。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在孤儿院见过的流浪猫,被孩子们打断了腿,后来他偷偷把猫抱回去喂食,那猫却总是弓着背,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哪怕你递过去最鲜美的鱼干,它也会先亮出爪子,因为它知道,温柔背后可能藏着更深的伤害。

“抱歉。”他难得收起玩笑的语气,声音低沉了些,像被砂纸磨过,“我不该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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