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相府门前，手里还攥着那块玉佩。沈知遥说太后是我亲生母亲，可我一点也想不起来她长什么样。小时候的记忆里，她总是坐在凤椅上，冷冷地看着我。我以为那是皇后的威严，现在才明白，那不是母爱，而是疏离。
天已经黑了，府里的灯笼一盏接一盏亮起。我抬头看了看天，心里乱得很。先帝的血脉？太后的女儿？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我脑子里，疼得厉害。
我转身进了府，脚步有些虚浮。刚走到院子中间，就听到身后有人说话。
“你回来了。”
我回头，看到陆九渊站在廊下。他手里还拎着那个食盒，脸上带着笑，但眼神却很沉。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他叹了口气，走上前几步：“你脸色很难看，吃点东西吧。”
我把手里的玉佩握紧了些：“你还知道多少？”
他沉默了一下，才说：“很多。”
我冷笑：“比如呢？比如我是太后的女儿？还是……你早就知道我不是慧妃的孩子？”
他没否认，只是看着我：“我知道你是谁。”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声音发颤，“为什么要等到现在？”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一丝痛意：“因为那时你还没准备好。”
我笑了，笑得很苦：“所以你们都在等我什么时候‘准备好了’？是不是等我被人杀了，你们才觉得是时候告诉我真相？”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咬紧牙关：“你说我妈是为了我才死的，那她到底发现了什么？是谁逼死她的？”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是皇后。”
我心头一震：“她怎么知道的？”
“她一直都知道。”他说，“你不是她亲生女儿，这件事，从一开始她就知道。”
我脑子嗡的一声，眼前一阵发黑。
“那你呢？”我问，“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他看着我，缓缓开口：“因为我认识太后。”
我一愣：“什么意思？”
“我从小就在宫里长大。”他说，“太后救过我。她对我有恩。”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陌生。这个我一直以为只是个富商的男人，竟然和太后有关系？
“那你为什么帮我？”我问，“是因为太后吗？还是因为你欠她的？”
他看着我，眼神很认真：“是因为你。”
我愣住。
他继续说：“你不是别人眼里那个柔弱的相府庶女。你是太后唯一的女儿，是先帝的血脉。你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人。”
我摇头：“可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尊贵。”
他看着我，轻声说：“你会的。”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心里乱成一团。我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我得去找沈知遥。”我说。
“他已经走了。”陆九渊说。
我抬头看他：“去哪了？”
“我不知道。”他说，“但他一定会回来找你。”
我点点头，转身要走。
“苏暖。”他叫住我，“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停下脚步，没回头：“我要回房休息。”
他没再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回到房中，坐在床边，手里还攥着那块玉佩。我低头看着它，心里一片茫然。
我到底是谁？
我不是皇后的孩子，也不是慧妃的女儿。我是太后的女儿，是先帝的血脉。那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为什么会被人调换？为什么会被骗这么多年？
我闭上眼，脑子里全是这些问题。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一阵凉意袭来。我知道，她来了。
“你终于肯听我说话了。”她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睁开眼：“你一直都知道对不对？你早就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她轻轻一笑：“你知道的，我不会告诉你全部真相。除非……你自己想明白了。”
“我想明白什么？”我问。
“你是谁。”她说，“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我咬紧牙关：“我已经知道了，我是太后的孩子。”
她笑了笑：“可你还没接受。”
我看着她：“那你要我怎么做？你要我立刻进宫，告诉所有人我是太后的孩子？然后等着他们来杀我？”
她看着我，眼神平静：“你可以选择逃避，也可以选择面对。”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想知道全部真相。”
她看着我，眼神里有一丝赞许：“很好。”
她伸出手，轻轻按在我的额头上。一瞬间，我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
我看到一个女人坐在殿中，怀里抱着一个婴儿。那是太后，抱着我。
我看到皇后在另一个房间里，看着一个死去的女人。那是慧妃，她死了。
我还看到一个男人，站在皇宫外，手里拿着一封信。那是沈知遥，他在流泪。
画面一闪而过，我猛地睁开眼，喘着气。
“现在你明白了。”她说，“你母亲为什么会死。”
我咬紧牙关：“因为她发现了真相。”
“是。”她说，“她发现了你是太后的孩子，是真正的公主。而皇后，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杀了她。”
我眼眶发热：“那我呢？我为什么会被人调换？”
“因为你太危险了。”她说，“你是太后的女儿，是先帝唯一活着的孩子。皇后害怕你会威胁到她儿子的地位。所以她把你调换给了慧妃，让你以为自己只是个庶女。”
我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问。
她看着我，眼神坚定：“你要夺回属于你的一切。”
我点点头：“我会的。”
我站起来，走到窗前。夜色很美，月光洒在地上，像一层银纱。
我握紧手中的玉佩，心里暗暗发誓。
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我。我要让他们知道，我苏暖，不是他们可以随意摆布的棋子。我要让他们后悔。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的时候，发现陆九渊站在我房门外。
“你昨晚没睡好。”他说。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他递给我一杯温水：“喝点水吧。”
我把杯子接过来，喝了口。
“你今天有什么安排？”他问。
我看着他，缓缓开口：“我要进宫。”
他一愣：“去哪？”
“去见太后。”我说，“我要当面问她，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我，眼神有些担忧：“你确定要去？”
我点头：“我必须去。”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那我去陪你。”
“不用。”我说，“我自己可以。”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没再说话，转身出了门。
马车已经备好，我上了车，帘子落下的一瞬间，我听见他在外面低声说了句：“小心点。”
我没回应，只是靠在车壁上，闭上眼。
这一趟，我不确定会发生什么。但我必须去。
因为我要知道全部真相。
到了皇宫门口，我下了车，直接往太后寝宫走去。
守门的太监拦住我：“娘娘正在休息，不见客。”
我看着他，语气平静：“告诉她，苏暖求见。”
那太监犹豫了一下，进去通报了。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
我走进去，看到太后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串佛珠。
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复杂。
“你来了。”她说。
我站在她面前，看着她：“是的，我来了。”
她看着我，缓缓开口：“你都知道了。”
我点头：“是的，我知道了。”
她看着我，眼神里有一丝怜悯：“那你来做什么？”
我看着她，声音很轻：“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把我送出去。”
她看着我，眼神里有一丝痛苦：“因为我不能让你留在宫里。”
“为什么？”我问，“我明明是你的女儿。”
她看着我，声音有些颤抖：“正是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所以我才不能让你留下。”
我皱眉：“我不明白。”
她看着我，眼神很悲伤：“你不知道宫里的险恶。皇后她……她不会放过你。”
我咬紧牙关：“可她还是害死了我娘。”
太后眼神一黯：“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为她报仇？”我问，“你明明是太后，你明明可以杀了皇后。”
她看着我，眼神里满是痛楚：“我不能。”
“为什么？”我问。
她看着我，声音很轻：“因为我答应过她。”
我愣住：“答应过谁？”
“你的父亲。”她说，“先帝。”
我脑子嗡的一声。
“先帝临终前，让我不要动皇后。”她说，“他说，她虽然狠毒，但也是为了保护太子。”
我咬紧牙关：“可她杀了我娘！”
太后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悲伤：“我知道。”
“那你呢？”我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让我以为自己只是个庶女？”
她看着我，眼神里有一丝愧疚：“因为我怕你恨我。”
我看着她，心里一阵乱。
“你恨我吗？”她问。
我没说话。
她看着我，缓缓开口：“你走吧。你现在知道了真相，以后的路，你自己选。”
我看着她，心里一片茫然。
我转身离开，脚步有些踉跄。
走出寝宫，我抬头看着天空，心里空荡荡的。
我终于知道了全部真相。
可我却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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