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我还在被窝里打盹儿,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揉了揉眼睛,我嘟囔着拉开门,魏朵站在门外,脸上挂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侯爷吩咐你去西院马厩干活。”她语气轻飘飘的,像是随口一说,但眼神却带着几分挑衅,“一个人。”
我没吭声,点点头,套上外衣就跟着她走。一路穿过府中回廊,来到偏僻的西院。这里远离主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草料和牲畜的味道。
马厩很大,一眼望不到头,几匹战马在栏中来回踱步,蹄子踏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地上散落着干草、粪便,角落里还堆着一堆未清理的旧鞍具。
“工具我都收走了。”魏朵靠在门边,笑吟吟地看着我,“你要是干不完,今天晚饭可就没你的份了。”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转身走进马厩。
门被他关上了,脚步声远去,我知道她是想看我出丑。
我蹲下身,手指悄悄探入袖袋,摸到了藏在里面的小瓷瓶。灵泉水温润清凉,一滴入掌,便化作一道微不可察的水痕。我将它洒向空中,顿时,空气中的腥臭味像被风吹散一般,变得清新许多。
接着,我又往地面洒了一些。泥土瞬间变得松软干净,干草恢复了原本的清香,污秽仿佛从未存在过。我站起身,走到马槽旁,又洒了一点进去。那匹原本趴着的老马忽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神采,缓缓站了起来,低声嘶鸣一声,像是在回应什么。
我笑了笑,继续走向下一排马栏。
一匹烈性战马正焦躁地甩头踢蹄,见到我靠近,立刻喷着鼻息后退几步,眼中满是戒备。我停下脚步,从空间里取出一小块糖块,放在手心,然后轻声哼起族中安抚野兽的歌谣。那调子温柔而悠长,像是风拂过林间,也像是月光洒在湖面。
战马的动作慢慢缓了下来,耳朵竖起,目光不再凶狠。我往前一步,将糖块递过去,它迟疑了一下,低头嗅了嗅,然后轻轻舔了一口。我趁机用灵泉水沾湿手指,在它鼻尖轻轻一抹。它的呼吸渐渐平稳,眼底浮现出柔和的光芒。
我伸手抚上它的鬃毛,它没有躲开。
就这样,我一匹一匹地走过,给它们喂食、梳理毛发、清洗马槽。当最后一匹马安静下来时,阳光已经洒进了马厩,照在那些油亮的皮毛上,泛着一层淡淡的金光。
我拍了拍手,回头看向门口。
魏朵果然站在那儿,脸上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复杂的情绪。他似乎没想到我真的能把活干完,更没想到这些平日里桀骜难驯的战马会如此温顺地听我摆布。
“你怎么做到的?”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我眨眨眼:“就是……运气好吧。”
他皱了皱眉,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但也没再追问,只是冷哼一声:“走吧,侯爷要来查看。”
我跟在她他身后,心中微微一紧。魏劭亲自来?他这是在试探我吗?
不多时,我们便回到马厩前。魏劭已经站在门口,一身玄色劲装,腰间佩剑未解,神情一如往常般淡漠。他扫了一眼整洁如新的马厩,又看了看那些精神抖擞的战马,眉头略微挑起。
“是你一个人做的?”他问。
我点点头:“是。”
他没再说什么,只淡淡道:“做得不错。”
说完,他转身离开,脚步稳健,背影挺拔。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明白,这一关,我算是过了。
魏朵站在原地,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他咬了咬唇,最后看了我一眼,转身也走了。
我站在马厩门口,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轻轻呼出一口气。
这一场挑衅,算是过去了。
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魏朵不会就此罢休,而魏劭的目光,也不会轻易移开。
夜幕降临,我独自一人爬上屋顶,躲在屋脊后观察书房的动静。
果然,魏劭没有立刻休息,而是召来了亲卫。
“查清楚,她今天用了什么手段。”
“是。”
我屏住呼吸,看着那名亲卫领命而去,心跳不由加快。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这一夜,我再次感受到那股无形的压力——来自魏劭,也来自整个魏府。
但我不能退缩。
因为我知道,这场考验,并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