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山林间,夜风呼啸,吹得我几乎睁不开眼。身后魏枭的身影渐渐模糊在黑暗中,而前方,是未知的旅途。
我知道,这一走,可能会很久才能回来。
但我也知道,有些事情,必须亲自去看看。
否则,我永远都只能活在疑问里。
天亮时,我已在数十里之外。
军营那边,应该已经发现我不见了。
我不知道魏枭有没有替我隐瞒,也不知道魏劭会不会生气。但我没有时间回头了。
山路崎岖,我尽量避开大道,沿着密林前行。灵泉水在我袖中微微跳动,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指引着我的方向。
我一路向东,朝着地图上那个模糊的村落前进。
可就在第三日傍晚,我终于看到了那块刻着图腾的巨大石碑。
它静静地立在山口,仿佛等待了我许久。
我走近,伸手抚摸那冰冷的石面,指尖触到图腾的一瞬间,胸口的胎记忽然发热,像是回应着什么。
就在这时,我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我猛地转身,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不远处。
魏劭。
他穿着一身黑衣,披着斗篷,神情冷峻,目光直直地落在我身上。
“你走了三天。”他说,“我以为你会走得更远。”
我愣住,心跳漏了一拍。
“你怎么……”
“军师告诉我的。”他语气平静,却透着一丝压抑的情绪,“他说你偷看了书房里的地图,还带走了情报。”
我咬紧嘴唇,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缓步走近,站在我面前,低头看着那块石碑。
“你知道这块石头意味着什么吗?”他问。
我摇头。
他沉默片刻,道:“这是北荒旧部的图腾,是我外祖父曾经征战过的敌人。”
我怔住。
“他们信奉灵泉,崇拜异兽,曾与魏家为敌百年。”他继续说,“后来被我父亲彻底剿灭,族人四散,再无踪迹。”
我心头一震。
“所以……我是他们的后人?”
魏劭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我胸前的胎记。
“你出生那天,我母亲做了一个梦。”他说,“她说梦见一只白熊从山中走出,带着灵泉之水,踏过战火,来到魏家门前。”
我屏住呼吸。
“她一直觉得那是吉兆。”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可我没告诉她,那个梦,和我外祖父临死前做的最后一个梦,几乎一模一样。”
我瞪大眼睛。
“你是谁?”他终于问出口,“你到底是谁的孩子?”
我没有回答。
因为我自己也不清楚。
我只知道,我不能就这样回去。
我必须找到答案。
回到军营已是深夜。
魏劭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我带回了自己的营帐,并派人守在外面。
第二天清晨,军帐内召集了所有将领。
我躲在角落里,看着魏劭站在主位,神情肃穆。
他的身边站着军师,还有魏枭。
气氛凝重。
“乔族已经开始行动。”魏劭开口,声音低沉有力,“他们在幽州边境集结兵力,意图切断我们的粮道。”
众人神色各异。
“我们该立刻出兵。”一名将领率先表态。
“可粮草尚未补足,若贸然出击,恐怕难以持久。”另一人反对。
“轻兵急进,分段补给。”军师冷静分析,“我们可以先派一支精锐小队深入敌境,破坏其补给线,为主力争取时间。”
魏劭点头,目光扫过众人。
然后,他忽然看向角落里的我。
那一眼,让我心头一紧。
“福福的事,你们都知道了。”他缓缓开口,“军师怀疑她与北荒旧部有关,甚至可能是他们安插在我身边的棋子。”
我猛地抬头。
“可我想说的是——”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坚定,“我相信她。”
帐内一片寂静。
军师皱眉:“侯爷……”
“我知道你在查什么。”魏劭打断他的话,“也知道你一直在试探她。但我要告诉你,无论她是谁的孩子,只要她没有背叛魏家,就没有人能动她。”
军师沉默了。
魏枭站在一旁,神色复杂。
“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魏劭环视众将,“乔族既然敢动手,那就别怪我不给他们机会。”
他走到地图前,指着一处未标注的岔路。
“我会亲自带队,从这里切入敌军腹地。”他说,“魏枭,你随我同行。”
魏枭点头。
“其他人按计划行事,不得延误。”
命令下达,众人陆续离开。
只剩下我和魏劭。
他转过身,看着我。
“你想找的答案,也许不在那座村子里。”他说,“而在战场上。”
我望着他,眼中满是疑惑。
“你不是普通人。”他缓缓道,“你的灵泉水,你的胎记,还有你对危险的敏锐直觉……这些都不是巧合。”
我抿紧唇。
“如果你想知道真相,那就跟着我一起走。”他说,“但这一次,不是偷偷溜走,而是光明正大地去面对。”
我怔住。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冒险。”他语气坚定,“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我眼眶发热。
这一刻,我忽然明白。
魏劭从来不是不相信我。
他只是,在等我告诉他真相。
而我,也终于决定,不再逃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