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瘫坐在空间裂缝的一角，胸口剧烈起伏，冷汗顺着脊背滑落。耳边还回荡着方才的厮杀声，魏枭和魏朵的身影在火光中忽明忽暗，仿佛随时会被吞没。
外面的声音渐渐稀疏，我知道他们撑住了。
可我也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平静。
魏枭回来了，魏朵也活着，但我们都已经筋疲力尽。尤其是我——空间通道的开启几乎抽空了我全部的力量，连呼吸都变得沉重。我能感觉到体内那股熟悉的灵泉之力在缓缓恢复，但我不能动用它，至少现在不能。
“你别睡。”魏枭低声说，伸手轻拍我的脸颊，“我们还没完全脱险。”
我努力睁开眼，视线模糊地望着他满是血污的脸，点了点头：“我没睡……只是有点累。”
他没再说话，只是将我扶起，靠在他身边。他的体温透过衣衫传来，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热度。
魏朵靠在一旁，脸色苍白，右臂包扎着简易的布条，但她仍紧握短戟，眼神警惕。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呻吟一声，只是默默地守着我们。
“魏朵……”我想开口安慰她几句，却发现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不多了。
她看了我一眼，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没事，还能打。”
她的声音沙哑，却依旧倔强。
魏枭轻轻拉开空间裂缝，探头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况。夜色浓重，远处仍有火光摇曳，敌军似乎并未彻底放松戒备。
“魏劭那边应该已经行动了。”他低声说道，“我们得尽快汇合。”
我点点头，正要起身，却被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击中，整个人差点摔倒。
魏枭立刻扶住我：“你不能再动用了。”
“我知道……”我咬牙，强迫自己站稳，“但我还有力气维持空间通道一会儿。只要能再坚持一小段路，我们就安全了。”
魏枭皱眉，却没有反驳。
他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
我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感知周围的地形变化。空间能力虽然消耗巨大，但在极限状态下反而会激发出一些意想不到的能力。我咬破舌尖，让疼痛唤醒最后一丝清明，开始调动残存的空间能量。
地面微微震动，一道狭窄的裂隙缓缓撕开，黑黝黝的通道出现在我们脚下。
“走！”魏枭一手扶着魏朵，一手揽住我，率先跃入通道。
我们在黑暗中穿行，四周寂静无声，只有脚步踩在泥土上的轻微响动。通道内壁泛着微弱的光芒，像是某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碎片在闪烁，映照出奇异的色彩。
“这地方……”魏朵低声道，“好像不是原来的地形。”
“是我临时开辟的。”我说，“绕开了敌人的巡逻路线。”
魏枭点头：“很好。”
我们一路前行，直到通道尽头透出一丝微光。魏枭示意我们停下，他先行探查，确认安全后才让我们跟上。
出口外是一片废弃的山林，不远处有马蹄声传来。
“是魏劭的人。”魏枭松了口气，拉住我和魏朵的手，“快到了。”
可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另一侧逼近。
“他们在那边！”
敌军追兵！
魏枭神色一凛，迅速将我和魏朵藏进一处灌木丛中。
“你们先躲着，我去引开他们。”他说完便要起身。
“不行！”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一个人太危险！”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坚定：“如果我不去，我们谁都逃不掉。”
我没有再拦他，而是快速从袖中掏出一枚信号烟雾弹塞给他：“小心点。”
他接过，轻轻捏了捏我的手，然后转身跃出灌木，朝着相反方向疾奔而去。
敌人果然被吸引过去，脚步声逐渐远去。
我屏住呼吸，拉着魏朵躲在原地，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福福……”魏朵忽然开口，声音虚弱，“对不起，我没能完成任务。”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紧紧握住她的手，“你救了我们。”
她苦笑了一下，闭上了眼睛。
我知道她太累了，必须赶紧找到魏劭。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熟悉的马蹄声，紧接着是魏劭低沉而有力的命令声：
“搜索周围，务必确保所有人撤离。”
我心中一喜，正要起身，却听魏朵忽然呢喃了一句什么。
“你说什么？”我凑近她。
她嘴唇动了动，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断龙峡……他们在等我们去断龙峡……”
我心头一震，刚想追问，她却已昏迷过去。
我来不及多想，连忙朝魏劭的方向挥手呼喊。很快，几匹战马飞驰而来，魏劭亲自跳下马，快步走到我面前。
“你怎么样？”他语气焦急。
“我还好，就是太累了。”我喘息着说，“魏朵受伤了，需要治疗。”
魏劭立即叫来随行医官，同时让人将魏朵抬上马车。
我抬头看他，发现他脸上也有不少伤痕，显然刚才也不轻松。
“你那边……顺利吗？”我问。
他点头：“我制造了假象，敌军大部分兵力都被调离了东侧高地。不过……”他顿了顿，眉头紧蹙，“魏朵刚才说‘断龙峡’三个字，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我愣了一下，随即想起地图一角那个被军师遮掩的字样。
“断龙峡……”我喃喃重复，心中隐隐觉得不安。
魏劭察觉到我的异样，目光锐利：“你知道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他：“我在刺杀计划的地图上看到过这个名字……当时军师特意遮住了，没解释。”
魏劭眼神一凝，随即下令：“立刻返回营地，我要重新审视那份地图。”
我点头，正要上马，却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虚弱感袭来，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前倒去。
魏枭及时接住了我。
“你太累了。”他低声说，语气里难得带了一丝心疼，“让我带你回去。”
我靠在他怀里，意识逐渐模糊，只记得他抱着我跃上马背，风掠过耳畔，吹散了最后的清醒。
我不知道断龙峡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刘肃是否真的在那里等着我们。
但我知道，这一战，还远未结束。
而在某个角落，那道空间通道的裂隙，仍在悄然闪烁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微光。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