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1）

水雾缭绕的级长浴室里，玻璃镜面上凝满了细密的水珠。德拉科·马尔福的手指狠狠抹过镜面，发出刺啦一声轻响，却怎么也擦不去那张苍白失神的脸。他的金发湿漉漉地垂落，水滴顺着发梢滑下，啪嗒砸在地面，像是无声的叹息。咬紧的牙关微微打颤，肩膀抑制不住地抖动着——砰！一拳砸在镜子上，裂纹瞬间蔓延开来。

“修复如初（Reparo）。”

沙哑的咒语响起，魔力波动一闪而逝，镜面恢复如初。他看着镜子中毫发无损的自己，唇角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笑声却像碎掉的玻璃般尖锐刺耳。

“谁？！”

骤然转身的瞬间，魔杖已然稳稳指向来人，但当他看清那双熟悉的绿眼睛时，动作猛然一滞。

热气蒸腾的空气中，哈利·波特站在那儿，衬衫被浸透得半透明，紧贴在胸口上。他举着魔杖，却没有开口念咒。两人隔空对峙，空气中弥漫着未散的水汽和危险的静默。

“滚出去，波特。”德拉科低声说道，语气冰冷得像寒冬的风，可握着魔杖的手却止不住地微颤。

哈利没有离开。他目光缓缓扫过德拉科裸露在外的左臂，那里的黑魔标记若隐若现，又移到他泛红的眼眶。

“你哭了。”

“闭嘴！”德拉科猛地低吼，一道无声咒嗤地飞出，从哈利耳边擦过，在瓷砖上炸开清脆的碎裂声。然而下一秒，哈利迅速欺身上前，一把抓住德拉科的手腕，将他牢牢按在冰冷的镜面上。

“放开——”

“你弄伤了自己。”哈利打断他的话，声音低沉而克制。他的拇指轻轻拭过德拉科指关节上的血迹，掌心传来的温度烫得惊人，呼吸扑在德拉科颈侧，让那片皮肤瞬间泛起一阵战栗。

整个空间安静下来，只剩水滴不断坠落的声音，在空旷的浴室里显得格外清晰。突然间，德拉科全身的力量仿佛泄尽了，额头无力地抵在哈利肩膀上，嗓音嘶哑破碎：“我做不到……我父亲在阿兹卡班，黑魔王要我杀人……我甚至连一面该死的镜子都修不好！”

哈利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覆在他的后颈。一滴水珠沿着他们的肌肤滑落，分不清究竟来自谁的身体。

“你可以选择，”哈利低声道，吐息掠过德拉科的耳畔，“比如现在——推开我，或者……”

德拉科猛地抬起头，眼神复杂得像深渊。镜子里映出的倒影重叠在一起，一个带着倔强与挣扎，另一个隐忍而坚定。昏暗的灯光下，哈利的绿眼睛变得幽深如墨，而德拉科看见自己的脸颊终于不再惨白无。

“或者什么，救世主？”他的声音带着嘲讽，但手指却悄悄攥紧了哈利的衣领。

哈利没有回答，只是稍稍俯身，吻在德拉科的嘴角。咸涩的触感掠过舌尖，那是泪水的味道，也是某种更难以言喻的情绪。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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