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饲

落日森林外围飘着细密的冻雨，雨水在枯枝上结成冰棱，像倒悬的刀剑。

沈昭蹲在一棵古树的横枝上，湿透的黑发贴在苍白的脸颊边。她怀里抱着一柄暗红色的长枪——弑神枪，枪尖还在往下滴血，渗进树皮里，晕开一片暗色。

树下躺着三具尸体。

他们穿着佣兵的皮甲，喉咙被整齐地切开，血已经凝固成黑红色。其中一人的手还保持着向前抓握的姿势，指缝里夹着一包未拆的迷药——他们本想用这个拐走她，卖到黑三角的地下拍卖场去。

"第九百二十七步……"

她轻声念着，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截白骨上。那是人类的指骨，已经风化得发脆，被她踩碎时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离开玄月宗废墟的第十七天，她的喉咙干得像是被火烤过，但怀里那颗残月凝晶——母亲武魂碎裂后凝结的晶体——依旧冰凉，贴着她的心口，像一块化不开的寒冰。

森林中幽绿色的光点浮动，像飘忽的鬼火，包围了沈昭，月光洒落，光点的真面目逐渐显现。

那是七头幽冥狼，它们的包围圈完美得像精心排练的戏剧。独眼狼王咧开的嘴角还沾着毒蘑菇的菌丝——三天前她亲手喂的。

弑神枪突然发出蜂鸣。

枪尖自主转向东南方——那里有团人形阴影嘴角浮现诡异的笑融正在融化，像蜡烛般滴落黑色黏液。母亲临终前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响:"黑三角的影傀，杀人的时候……会笑。"

"还是不肯放过我呢，呵"沈昭心里冷笑。

狼王扑来的瞬间，她反手抽出后腰的断刃。刀柄缠着的布条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只在磨损的缝隙里隐约透出半朵荼蘼花的暗纹，荼蘼花纹摩挲着掌心血痂，像母亲冰凉的手指在引导。

"噗嗤！"

幽紫色魂环升起的刹那，弑神枪突然暴起噬主。

枪尾骨刺扎穿她掌心，贪婪吮吸着鲜血。

她狞笑着握住发烫的枪杆，任凭魂环能量灼伤指骨。幽紫的光纹中浮现出一条白色的纹路，枪尖突然增生出三寸月牙刃——

第一魂技·月蚀吻

（伤口会生长出月光荆棘，持续绞碎血肉）

剥狼皮时沈昭发现狼腿上的银环是人类的杰作。

残月凝晶贴上去的瞬间，晶体内浮现出诡谲画面：孔雀蓝衣角的少年坐在尸堆上，正用蛛丝缝合一个星罗军官的嘴。

军官机械复述着："...狼群已驱至...猎杀坐标..."

"咔！"

银环碎裂的脆响里，她忽然想起尸山上的身影——倒映着同样的孔雀蓝衣摆。

冻雨不知何时停了。

沈昭舔着虎牙上的狼血，弑神枪在地面刻下深痕：

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