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

\[正文内容\]

我推开议事厅的门时，手心全是汗。信纸被我攥得太紧，边角都皱了。屋里很安静，只有慢羊羊站在地图前踱步的声音。

“你终于回来了。”慢羊羊抬头看了我一眼，“我们都很担心。”

我没说话，走到长桌边坐下。喜羊羊在来回走动，美羊羊端来一杯茶放在桌上，没人碰。暖羊羊低声跟美羊羊说了句什么，声音太轻我没听清。沸羊羊坐在角落里，拳头握得紧紧的，指节发白。

我深吸一口气，喉咙有点干，“有些事……必须说出来。”

“是关于灰太狼的吧？”喜羊羊停下脚步，看着我。

我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那封信，递到桌子中央。慢羊羊接过，展开看了几眼，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你说他早就知道老太太的事？”慢羊羊问。

我点头，“地铁站那天，他就在现场。他一直跟着那个老太太，甚至……没有阻止她推我。”

屋里一片死寂。

“你是说，”沸羊羊猛地拍桌站起来，“这匹狼早知道你会来这个世界？”

“对。”我说。

“所以他是故意让你来的？”沸羊羊声音大得吓人，“他是想把暗影军团的人引来？”

“我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我声音有点抖，“但他没想害我。他说是为了保护我。”

“保护？”沸羊羊冷笑一声，“这就是他的‘保护’？让我们一直被蒙在鼓里？”

“不是那样的。”我抬起头，“他自己也说了，如果我知道他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我会恨他。”

“你们看看！”沸羊羊指着我，“我就说这狼有问题！上次他还偷了我们的粮食！”

“那次是因为红太狼生病了。”我反驳。

“那这次呢？！”沸羊羊吼道，“他是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够了。”慢羊羊出声制止，“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我们需要弄清楚，他到底站在哪一边。”

“还能站在哪边？”沸羊羊咬牙，“当然是狼那边！”

我胸口一阵发闷，站起来，“我不是来挑拨离间的！我只是……只是不能继续装作不知道这些事！”

屋里又安静下来。

暖羊羊轻轻拉住我的手，“羽璇，我们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只是……这件事太大了。”

“我知道。”我眼眶有点热，“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想。我信任他，可他又骗我。我想恨他，可我又做不到。”

“你现在相信他是敌人吗？”美羊羊轻声问。

我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灰太狼到底想干什么？”懒羊羊突然从门口探进头，嘴里还叼着半块饼干。

“你怎么来了？”我转头看他。

“我刚听说件事。”他咽下嘴里的东西，“灰太狼出现在村口，满身是伤！”

“什么？！”所有人几乎同时站起来。

“他在哪？”我冲向门口。

“等等！”慢羊羊喊了一声，“先冷静，别冲动。”

我根本听不进去，拔腿就往外跑。脚下的路好像变得特别长，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受伤了。

推开村口的大门，我看到他跪在地上，嘴角有血。他抬头看我，眼神很虚弱，嘴唇动了动，说了几个字：“我来……是为了救你们。”

说完，他倒了下去。

我冲过去抱住他，眼泪砸在他脸上，“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身后传来脚步声，慢羊羊、喜羊羊他们都来了。

“抬回去。”慢羊羊说。

沸羊羊冷哼一声，“别以为装晕就能洗清嫌疑。”

我低头看着灰太狼苍白的脸，手指轻轻擦过他额头的血迹。他身上有伤，还有烟味和铁锈味混在一起的味道，让我心里一阵阵发疼。

“我相信你。”我轻声说，“但我需要真相。”

喜羊羊蹲下来检查灰太狼的伤势，眉头紧锁。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有点复杂，“他伤得很重，像是……经历过一场恶战。”

“恶战？”我愣住。

“嗯。”喜羊羊点头，“而且……不是普通的对手。”

我心头一跳。他什么意思？

“先回议事厅。”慢羊羊说，“等他醒来再问。”

我点点头，伸手扶起灰太狼。他的手臂搭在我肩上，身体很沉。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很弱，但还在。

路上没人说话。

回到议事厅，我们把他放在靠墙的位置。暖羊羊拿来药箱，小心地给他清理伤口。他的衣服破了好几个口子，露出下面结痂的旧伤。那些痕迹……看起来像是很久以前留下的。

“这些伤……”我喃喃。

“不是最近的。”喜羊羊说。

“你是说，他一直带着这些伤？”我问。

“至少有一段时间了。”喜羊羊点头。

我盯着灰太狼的脸，心里突然一阵酸涩。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

“他为什么会来这里？”懒羊羊忽然开口，“他明明知道我们会怀疑他。”

“也许……他真的有苦衷。”美羊羊小声说。

“可他为什么不解释？”沸羊羊还是不服气，“为什么每次都藏着掖着？”

没人回答。

我坐下来，看着灰太狼昏睡的脸。他嘴唇干裂，脸色苍白，和之前山里见到的样子差不多。那时候他也受伤了，可还是坚持要我去羊村找慢羊羊。

“他没骗我。”我突然说。

“什么？”喜羊羊看向我。

“他没骗我。”我重复一遍，“从头到尾，他都没骗我。他只是……没告诉我全部。”

“那你打算怎么办？”喜羊羊问。

“等他醒来。”我说，“我要亲耳听他说。”

屋里又安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慢羊羊开口：“不管怎样，我们都不能排除他是敌人的可能。”

“我知道。”我点头，“但如果他是敌人，为什么要在重伤的时候来找我们？为什么要把我骗来这个世界？”

“也许……他真的想救我们。”暖羊羊轻声说。

“也许。”我说。

门外传来风声，树叶沙沙作响。夕阳已经快落山了，屋子里的光越来越暗。

我看着灰太狼的脸，心里第一次这么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