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

\[正文内容\]

我跪在红太狼的血泊边，指尖残留着那种诡异的蓝血。远处传来防暴部队的脚步声，金属靴底敲击地面的声响像是催命的鼓点。

"别碰她！"灰太狼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抬头，看见他半张脸已经腐烂，露出森白的骨骼。但那双眼睛，那双泛着蓝光的眼睛里，竟然闪动着一丝痛楚。

"你杀了她。"我的声音发颤，"亲手杀了她。"

灰太狼的触手突然绷直："你以为她真是你母亲？那个女人把我关在实验室三十年，用尽各种手段改造我的基因。"他往前走了一步，腐肉剥落的地方渗出更多黑血，"而你……"

我没动："我就是你的失败品？"

"叮——"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陌生号码："小璇，我是村长。马上离开那里，那些人不是来救你的。"

灰太狼突然捂住胸口跪倒："他们在你手机里装了追踪器……快扔掉！"

我下意识把手机甩出去。一道人影掠过，捡走了还在震动的手机。

"来不及了。"灰太狼的呼吸变得粗重，"他们要启动净化程序。"

"什么净化程序？"

"就是把你……"他的瞳孔剧烈收缩，"关起来。"

地面开始震动。培养舱发出刺耳的警报声，金属墙壁上缓缓打开一道门。穿着白大褂的人鱼贯而入，每个人胸前都戴着相同的徽章——和我每天擦拭的培养舱铭牌一模一样。

"欢迎回来，容器小姐。"为首的男人推了推眼镜，"这次不会再让你逃走了。"

我盯着他的胸牌，突然想起每次打扫实验室时看到的编号：EX-0319。那是三年前我被收留进孤儿院的日子。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往后退。

"完成未尽的实验。"男人抬起手，身后的人举起注射器，"三百年前我们创造了灰太狼，却没能控制住他。现在有了完美的容器……"

灰太狼突然笑了，笑声沙哑刺耳："他们想把你做成升级版的我。"

我后背撞到培养舱的玻璃罩，冰冷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寒战。里面那张脸，和我一模一样的脸，突然睁开了眼睛！

"不！"我转身要跑，却被两个白大褂拦住。

"别挣扎了。"男人靠近，我能闻到他身上消毒水的味道，"你天生就属于这里。当年我们把你送去孤儿院，就是为了观察自然环境下容器的成长情况。"

我拼命摇头："胡说！老太太她……"

"那个老太太只是个意外。"男人打断我，"但她倒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把你送回了起点。"

我感觉锁骨下的印记又开始发烫。记忆像被搅乱的漩涡，分不清哪些是真实的童年，哪些是植入的幻觉。

"住手！"

美羊羊的银光瓶砸向男人。其他人也冲了进来，喜羊羊扔出磁暴装置，沸羊羊挥舞铁锤，懒羊羊抱着枕头当盾牌。

混乱中，灰太狼突然抓住我的手腕："跟我来！"

他的手滚烫，像是要烧穿我的皮肤。但我没有挣脱。看着他腐烂的脸，我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他浑身是伤地躺在羊村门口，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是我们小时候在孤儿院的合影。

"你说过我是你妹妹。"我往前走了一步，"如果这是真的，那就停下吧。"

灰太狼的身体僵住了。黑色物质停止蔓延，他右眼的蓝色光芒闪烁了几下。

"别过来！"红太狼突然拽住我的衣领，"他在骗你！容器和他根本不是兄妹，当年那个实验出了问题，他们强行把你们的基因绑定了！"

我愣住了。灰太狼发出一声冷笑："你倒是挺清楚。"

"当然清楚。"红太狼松开我，转向他，"因为那天晚上，我就在现场。"

远处的警笛声越来越近。灰太狼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你想起来了是吗？那天你躲在通风管道里，看着他们把你儿子送上手术台……"

"闭嘴！"红太狼尖叫。

我后退一步。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烧焦的塑料混着铁锈味。

"所以这就是真相？"我问灰太狼，"你恨我，因为你被迫和我绑定？"

他没有回答。而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黑色物质正在快速蔓延。

"看着我。"他突然抬头，"你不想知道为什么你会被选中？为什么偏偏是你？"

我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对上他的眼睛。那些蓝色血管在他脸上游走，像是一幅诡异的地图。

"因为你就是我。"他说，"三百年前的失败品，今天的完美容器。"

我感觉天旋地转。记忆开始混乱，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他的。

"别看他的眼睛！"红太狼突然拽着我往后退，"他在入侵你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