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

\[正文内容\]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片碎石堆里，头顶是灰蒙蒙的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味，耳边传来美羊羊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她就趴在我旁边，发丝凌乱地盖在脸上。

"你还活着？"我转头看她，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你才死了。"她抬起头，脸上沾满灰尘，嘴角还挂着血渍，却笑得像朵破土而出的花。

爆炸的余波还在远处回荡，我们刚才从那个黑洞里摔出来，竟然没死。

"U盘呢？"她突然紧张起来，伸手摸我口袋。

"在这儿。"我从夹层里摸出U盘，金属外壳还有点烫手。

她一把抢过去，翻来覆去检查有没有损坏，动作急得像捧着块冰。

"你疯了吗？"我撑起身子，手臂传来一阵剧痛，"那注射器是黑化剂，你要真给我打下去，我现在可能已经变成暗影军团的狗了。"

"你以为我没想过？"她猛地抬头，眼神比我见过的任何一次都亮，"但最后我还是选择了你。"

这话让我愣住了。

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由远及近。美羊羊忽然扑过来把我按倒在地上，她的胸口紧贴着我的后背，呼吸喷在我脖子上。

"别动。"她低声说，"他们来了。"

我感觉到她的心跳很快，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你是不是……"我刚开口就被她捂住嘴。

"嘘。"

她慢慢松开手，却没有立刻收回。她的指尖在我的唇边停顿了一下，像是犹豫要不要说什么。

直升机的声音更近了。

"抓紧我。"她突然翻身站起，拉我一起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

她的手很凉，却握得很紧。

"你知道吗？"她贴着我耳朵说，"每次任务我都留一道疤，这样就能记住自己还活着。"

我侧头看她，发现她后颈有几道新鲜的伤口，渗着血。

"疼不疼？"

"习惯了。"

她说话的时候，我注意到她睫毛上沾着一点灰烬，随着眨眼轻轻颤动。

"美羊羊，"我轻声问，"你为什么总是跟着我？"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半块饼干。

"还记得这个吗？"

我当然记得。那是我们在废墟里找到的最后一块饼干，当时她说要一起吃，结果被敌人打断了。

"现在吃？"我有点不敢相信。

"就是现在。"

她掰开饼干，碎屑落在我们交握的手心里。

"三二一。"

我们同时咬下。

甜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地面开始震动。

"东南角通风道！"她喊道，同时把U盘塞进我手里。

我们冲向闪烁的红点，身后的黑液凝固成屏障，却在触碰饼干碎屑时融化。

她边跑边往我口袋里塞东西，是剩下的半块饼干。

"省着点吃。"

她冲在前面开路，发带不知何时散开了。我数着她后颈的伤痕，想起她说过每次任务都会留下一道。最深的那道疤蹭在我下巴上，带着体温。

"小心！"

我拽她扑向右侧。原本的位置被红色激光削平，通风道就在眼前。

她踹开铁栅栏的瞬间，红太狼的爪子擦过她小腿。

"进去！"

我把她推进去自己却被拽住脚踝。

她转身要扑回来，被我死命踢开她的手。

"带着U盘走！"

"想都别想！"

她抓住我手腕，红太狼的利爪已经抵住我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她突然松开手掏出打火机。

"你疯了吗？"

火焰窜起的瞬间，她吻上我嘴唇。

甜腻的饼干味裹着火药气息，我们同时滚进通风管道。

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热浪推着我们跌出洞口。

阳光刺眼。

她压在我身上咳血，却把U盘塞进我手里。

远处传来直升机轰鸣，她沾着血污的手指划过我脸颊。

"下次...记得带整块饼干。"

我抱着她躺在地上，看着天空渐渐变蓝。她的呼吸越来越弱，心跳也越来越慢。

"撑住，"我撕下衣服包扎她流血的伤口，"救援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