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瘸一拐

\[正文内容\]

我背着林澈往前跑，掌心的冰晶莲灼得发烫。他整个人几乎都靠在我身上，呼吸滚烫地喷在我后颈。

"前面...右转..."洛可在一旁喊。我拐进走廊，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

林澈的血还在流。我能感觉到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手臂往下淌，在地板上滴成断断续续的红点。

"坚持住。"我咬着牙说。他没回应，头软绵绵地搭在我肩上。

洛可突然跃到我面前："停！"

我急刹车。前方的墙壁正在渗出黑雾，像有生命般蠕动。那些红丝从雾里钻出来，在空中轻轻摇晃。

"他们来了。"洛可的声音变得严肃。

我转身想退，但身后的路也被堵死了。红丝越来越多，像蜘蛛网一样封住了所有出口。

"小璃..."林澈终于开口，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放下我..."

"放你个头！"我瞪着他，"你以为我现在能一个人逃走？"

他嘴角动了动，想笑却牵扯到伤口，疼得皱眉。我们俩被逼到墙角，背后是冰冷的墙壁，前面是密密麻麻的红丝。

"这次换我来保护你。"我说。掌心的印记开始发光，蓝光顺着血管往上爬。

林澈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等等..."

"又怎么了？"

"你的瞳孔..."他的手指微微发抖，"在变色。"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阵剧痛从胸口炸开。像是有无数根针在体内乱窜，疼得我跪倒在地。

"小璃！"林澈挣扎着要起来，却被我按住。

"别动。"我咬牙撑住身体，"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蓝光越来越盛，最后从我眼睛里迸发出来。那些红丝像是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雾中。

"这是..."洛可瞪大齿轮眼睛。

我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仿佛身体里多了什么东西。指尖轻轻一点，蓝光射向雾气，瞬间将它驱散。

"好痛..."我蹲下来抱住头，意识慢慢恢复。林澈扶住我肩膀，他的手很烫，但此刻却让我觉得安心。

"你刚才..."他喘着气说，"用了不属于你的力量。"

"我知道。"我抬头看他，"但我必须这么做。"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你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彼此彼此。"我也笑。

洛可突然蹦到我们中间："现在不是互诉衷肠的时候。契约副作用已经扩散到全身，再不处理他可能会..."

话音未落，整栋楼突然剧烈震动。天花板簌簌往下掉灰，地板裂开蛛网状的纹路。

"来了！"洛可大叫。

三个猎犬从不同方向包抄过来。我拉着林澈往后退，背靠着墙。他靠在我身上，体温高得吓人。

"听着。"我压低声音，"等会儿我说动手就..."

"每次都让你配合，这次换我来。"他打断我，猛地撑起身子。法杖在他手中泛起金光，但刚挥出去一半就摇晃起来。

"你疯了吗！"我抓住他胳膊，"都这样了还想战斗？"

"总不能让你一个人拼命。"他苦笑，"再说...我可是你的主人。"

"谁要你当主人了！"我气得眼眶发酸，"明明这么不靠谱..."

话说到一半，猎犬扑了过来。林澈挥出一道屏障，但明显比之前弱了很多。我看着他苍白的脸，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怒火。

为什么总是这样？每次都是他在拼命，而我只能看着。

蓝光再次从掌心涌出。这一次，我不再犹豫，直接冲了出去。

"小璃！"林澈在后面喊。

猎犬的獠牙离我喉咙只有半尺时，我伸手抓住它的脖子。蓝光顺着我的手臂蔓延到它身上，那东西发出凄厉的惨叫。

另外两只见状扑了过来，但都被我轻易挡住。体内的力量似乎无穷无尽，每一次出手都比上一次更顺畅。

"原来如此..."洛可突然说，"印记在帮你引导魔力。"

我转头看向林澈，发现他的眼神变了。不再是担心，而是惊讶和...一丝欣慰？

第三只猎犬趁机偷袭，却被一道金光击退。林澈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又站了起来。

"不是说好让我保护你吗？"他走到我身边，嘴角扬起。

"你这个笨蛋..."我瞪他，但心里却暖暖的。

我们并肩而立，金光与蓝光交织在一起。猎犬们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开始往后退。

"一起上吧。"他说。

"等你说这句话很久了。"我握紧拳头。

两股力量同时爆发，将猎犬们彻底消灭。红丝断裂的瞬间，整栋楼停止了震动。

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林澈也坐到我旁边，把头靠在我肩上。

"下次...别这么拼命了。"他声音沙哑。

"你也是。"我轻轻碰了碰他额头，"像个傻瓜一样逞强。"

洛可蹦到我们面前："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至少暂时安全了。"

我低头看着掌心的印记，它比刚才暗了一些。林澈的烧还没退，体温依然烫得吓人。

"我们得找个地方让他休息。"我说。

"往东边走三个街区有家废弃的魔法工坊。"洛可掏出地图，"那里有现成的治疗装置。"

"听起来不错。"我扶起林澈，"能走吗？"

"试试看。"他撑着墙站起来，但腿还是有点软。

我绕到他身后，让他把手臂搭在我肩上。他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靠了过来。

"你身上有雪松的味道。"我说。

"是吗？"他轻笑，"你身上有...糖果味。"

我们就这样一瘸一拐地往外走，洛可走在前面带路。天上的黑云渐渐散开，月光重新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