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正文内容\]

我听见记忆深处的哭声。那不是婴儿的啼哭，是玩具店橱窗里我第一次睁眼时发出的声音。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浓烈，像是要灌进肺里。

林澈的手还按在我胸口，他的血正顺着我的下巴往下滴。

“完成契约。”

他咬着牙说，脊椎突出的触须开始发光，“只有你......”

金属茧表面的青色血管突然剧烈跳动。紫光从裂缝里喷涌而出，照亮墙上照片边缘的日期——二十年前。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有无数根针在血管里游走。

女人从茧里浮出来。她的身体像水银般流动，在半空凝成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眼角的皱纹像蛛网蔓延到脖颈，白大褂下摆沾着暗红血渍。

“钥匙小姐。”

她伸手抚摸我的脸颊，指尖冰凉，“欢迎回家。”

林澈突然闷哼一声。他的手掌按在我心口，蓝光与红丝激烈碰撞。

女人发出尖锐的惨叫，她的手指正在汽化。

“跑...”

林澈咬紧牙关，汗水顺着下颌滴落，“别让她...”

女人猛地推开我们。她的身体开始扭曲，白大褂下钻出黑色触须。那些半透明的物体在空中舒展，末端裂开猩红的口器。

红丝自动迎击。它们缠住触须，却在接触瞬间被腐蚀成灰。

我闻到皮肉烧焦的气味，混合着实验室特有的消毒水味。

“左拐！”

艾琳的声音从某处传来，“有岔路！”

我们冲进一条更狭窄的通道。墙壁渗出黑色液体，凝结成举着手术刀的人形。

红丝疯狂涌出，却在接触敌人时失去作用。

“别让他们碰到你！”

林澈把我护在身后，蓝光在他脊椎处炸开，“这些是活体武器！”

某个黑影扑来时，我闻到腐烂的杏仁味。

林澈的手掌按在它胸口，对方的身体立刻汽化。焦糊的气味中，我听见他说：“抓紧我。”

我没有犹豫。手指刚搭上他手臂，灼烧感就顺着指尖蔓延。但这次不同，我感觉胸口的印记在融化，变成温热的液体流向四肢。

“坚持住！”

林澈的声音发颤，“快到了！”

前方出现一扇铁门。程野正靠在门边，枪口冒着青烟：“再快点！他们来了！”

女人的笑声突然在四面八方响起：“你们逃不掉的。这里每个角落都埋着我的眼睛。”

地面开始震动。我们身后的墙壁裂开，无数双苍白的眼睛从裂缝里睁开来。

艾琳的铃铛响彻整个通道，每一声震颤都让红丝暴涨一寸。

“开门！”

洛可的机械臂砸向控制面板。屏幕闪烁几次后彻底熄灭。

林澈突然捂住胸口跪倒。蓝光在他体内暴虐冲撞，皮肤下凸起诡异的纹路：“来不及了...”

“别放弃！”

我抓住他的手，“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女人的身影从铁门缝隙里渗出。她的手指穿过金属，像蜘蛛吐出的丝线般朝我们伸来：“让我把你们永远留在这里。”

林澈抬头看我，眼神温柔得让人心碎：“最后一次了。”

他握住我的手按在胸口。灼烧感瞬间吞没我，但这次我感觉到了什么。在疼痛深处，有一簇温暖的火苗在跳动。

“就是现在！”

艾琳的铃铛发出急促嗡鸣，“用女王的力量！”

红丝突然绷直。它们穿透铁门，在控制室里织成血网。

女人的尖叫达到顶点，她的身体开始分裂，像融化的蜡油般滴落。

程野踹开铁门的瞬间，我闻到新鲜空气的味道。那味道让我想起第一次走出玩具店时的阳光。

“快走！”

洛可率先冲进去，“我在后面掩护！”

林澈却站着不动。他的手掌还按在我的胸口，蓝光逐渐变得柔和：“谢谢你。”

“说什么傻话。”

我推他一把，“我们还没赢呢。”

女人最后的残影在通道尽头闪现。她对着我露出微笑：“你会回来的。这里才是你真正的家。”

铁门轰然关闭的瞬间，我听见孩童的哭声。这次是真的，从更深处的地底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