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览前的一周过得飞快,林小满每天泡在画室里调整画稿,手机时不时弹出沈砚的消息。有时是分享老街区改造现场拍到的斑驳墙皮,有时是发来一张街角咖啡馆的落日照片,配文“这光影和你画里的很像”。
签合同那天,策展人特意指着她画中老巷的晾衣绳说:“上次有人来看预展,说你把风的形状画出来了。”林小满心里一动,猜那“有人”或许就是沈砚。
开展当天,林小满特意穿了条淡蓝色连衣裙,裙摆扫过画廊光洁的地板时,像带着初夏的风。她的画作挂在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玻璃落在画布上,让巷口的青苔都像是在微微发亮。
“画里的光会呼吸。”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小满回头,看见沈砚站在逆光里,白衬衫袖口卷到小臂,手里捧着一小束向日葵。
“你来了。”她心跳漏了一拍,注意到他衬衫换了件新的,袖口干净得没有一丝污渍。
沈砚把向日葵递给她,花瓣上还沾着露水:“祝贺展览成功。”他走近画前,目光落在那些勾勒老巷细节的线条上,“你看这里——墙角的裂缝里嵌着的小石子,还有晾衣绳上飘动的衣角,这些细节比图纸更能留住老街区的魂。”
林小满顺着他的指尖看去,那是她蹲在巷口画了一下午的角落,连石缝里冒出的蒲公英都画得清清楚楚。“其实我总担心画得太琐碎。”
“琐碎才是生活的温度啊。”沈砚转头看她,眼底的光比画布上的阳光更暖,“就像咖啡店的热拿铁,修画筒时沾的油污,还有……雨停时刚好遇见的彩虹。”
正说着,策展人笑着走过来:“小满,这位就是上次来看预展,力荐你作品的沈先生吧?他可是我们画廊的老朋友,经常推荐有灵气的创作者。”
林小满愣住,转头看向沈砚,他耳尖微红,挠了挠头:“我只是实话实说。”
午后的阳光越发明媚,画廊里渐渐热闹起来。沈砚陪她在展厅里慢慢走,遇到有人询问画作细节,他总能精准地说出她想表达的意境,仿佛那些老巷的风、墙角的光,他都曾和她一起见过。
闭展时暮色已浓,沈砚帮她把画筒收好,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手腕,两人都没躲开。“附近新开了家甜品店,”他声音很轻,带着试探,“听说他们的焦糖布丁,甜得刚好能留住今天的光。”
林小满抬头,看见他眼里映着画廊窗外的晚霞,像把整个夏天的温柔都装了进去。她抱着向日葵,轻轻点了点头。
晚风穿过街角,把老槐树的影子吹得摇晃,就像她画里那些会动的晾衣绳。画筒里卷着未干的颜料香,口袋里的手机微微发烫,是沈砚发来的消息:“明天要不要一起去老街区写生?我知道有面爬满蔷薇的墙,日出时会被染成金色。”
她低头打字,嘴角忍不住上扬——原来画里的温度,真的能从纸上走下来,变成掌心的暖、眼底的光,和这个夏天最温柔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