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的晨光透过窗帘缝隙钻进来时,严浩翔正对着煎锅里的鸡蛋发愁。
蛋黄第三次流出来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把锅铲一扔:“这玩意儿是不是和我有仇?”锅底的焦糊味已经弥漫开来,和马嘉祺那次熬的姜汤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很微妙的“战场余韵”。
张真源抱着解码器从房间里探出头,鼻尖动了动:“翔哥,你是不是把厨房点了?”少年的头发睡得像鸡窝,眼睛却亮得很,“我闻到了和北海道营地烧饭时一样的味道!”
“去去去,写你的代码去。”严浩翔试图用锅铲盖住焦黑的鸡蛋,结果反而弄碎了蛋壳,“再吵把你昨天藏的草莓大福全没收。”
厨房门突然被推开,马嘉祺穿着灰色卫衣站在门口,眼下还有点淡淡的青黑——显然昨晚整理丁程鑫的平反材料到很晚。他扫了眼灶台,又看了看严浩翔沾着蛋黄的袖口,突然转身从冰箱里拿出新的鸡蛋。
“站远点。”马嘉祺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莫名让人信服。他倒油的动作很稳,油珠在锅底滚动时,严浩翔突然想起在横滨港的集装箱上,这人也是这样稳稳地握住匕首,连呼吸都没乱过。
“你说你,”严浩翔靠在门框上,看着马嘉祺把鸡蛋打进锅里,蛋白瞬间凝固成漂亮的圆形,“打枪开锁样样行,怎么煎个鸡蛋比拆弹还费劲?”
马嘉祺没理他,用锅铲轻轻推了推鸡蛋边缘:“翻面。”
严浩翔立刻凑过去,结果手一抖,鸡蛋直接粘在了锅铲上,像块抽象派的艺术品。张真源在旁边“噗嗤”笑出声,被严浩翔瞪了一眼,又赶紧缩回房间,只留下解码器的键盘声还在响。
“算了。”马嘉祺把焦糊的鸡蛋倒进垃圾桶,重新开火,“你去把牛奶热一下,这个总不会搞砸吧?”
严浩翔捧着牛奶盒走进微波炉时,突然想起三年前在曼谷的 safe house,也是这样的早晨。当时丁程鑫煎着鸡蛋,马嘉祺在旁边烤面包,他手贱去碰咖啡机,结果弄了满墙的咖啡渍,最后还是丁程鑫笑着说“严浩翔你除了打架啥也不会”。
“发什么呆?”马嘉祺把盘子放在桌上,煎蛋的边缘微微焦黄,蛋黄完整地卧在中间,旁边还摆着两片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再不吃凉了。”
严浩翔刚坐下,就见顾言穿着警服冲进来,手里还攥着个文件夹:“不好了!影阁重组会议的纪要……”他的话突然卡住,目光落在严浩翔面前的盘子上——那是片被烤成炭黑色的吐司,旁边放着个被捏扁的牛奶盒。
“马哥做的?”顾言咽了咽口水,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马嘉祺的盘子。
“不,”张真源从房间里跑出来,手里举着手机,“是翔哥的‘黑暗料理系列之早餐篇’,我刚拍下来发群里了,耀文哥说像他上次炸掉的手雷。”
严浩翔把吐司往盘子里按了按:“懂什么,这叫焦香。”话音刚落,就被马嘉祺塞过来的煎蛋堵住了嘴。
蛋黄在舌尖化开时,严浩翔突然觉得有点恍惚。从北海道的雪地到横滨港的海风,再到此刻安全屋的晨光,好像那些枪林弹雨都成了这口温热早餐的背景板。他偷偷看了眼马嘉祺,对方正低头喝牛奶,阳光在他睫毛上投下细小的阴影,和平日里那个冷静锐利的模样判若两人。
“对了,”马嘉祺突然开口,把一片新烤的吐司推过来,“顾长风上午会转去监狱医院,你要去看看吗?”
顾言的动作顿了顿,叉子在盘子上划出轻响:“去。”他的声音很轻,“毕竟……他也是丁哥的长辈。”
张真源突然欢呼一声:“宋亚轩哥说他买了新的解码器零件,让我们下午去取!还带了鲷鱼烧!”
严浩翔刚想说好,就被马嘉祺敲了下脑袋:“先把你那盘‘焦香’吐司吃完。”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暖,把餐桌照得亮堂堂的。严浩翔咬了口马嘉祺做的煎蛋,听着张真源念叨新代码,顾言翻看着会议纪要,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常,比任何惊心动魄的任务都要难得。
他偷偷把自己那块焦黑的吐司扔进垃圾桶,被马嘉祺用眼神抓了个正着。两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却有什么东西在晨光里悄悄化开了,像那颗被小心呵护着的、完整的蛋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