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组的赛制说明邮件是凌晨三点发到两人邮箱的。
马嘉祺是被工作室的闹钟叫醒的,屏幕上“破界之音”四个字在黑暗里格外刺眼。他点开附件里的细则,导演组要求每组必须在七天内完成一首原创作品,风格不限,但必须体现“打破固有标签”的核心——说白了,就是要让观众看到“不一样”的他们。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只有一行字:“九点排练室见?”后面跟着个吉他表情。马嘉祺认得这号码,是昨天破冰环节结束后,严浩翔塞给他的纸条上写的。
他回了个“好”,起身时瞥见窗外的天刚泛鱼肚白。录音笔放在枕边,夜里又录了段新的旋律,是给“未命名-0719”加的间奏,钢琴和电子鼓的混搭,比之前的版本多了点棱角。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破界”?
排练室的空调开得有点足。
严浩翔把笔记本电脑连上音响,屏幕上是他连夜写的rap词。打印出来的纸被揉得发皱,边缘处有好几处用红笔涂改的痕迹,能看出写得有多用力。他见马嘉祺进来,把一杯热美式推过去:“楼下买的,不知道你喝不喝这个。”
马嘉祺接过咖啡,指尖碰到杯壁的温度,抬眼时对上他眼里的认真——不再是初见时的客气,也不是破冰时的试探,是准备正经做事的样子。
“我带了几个demo,先听听?”马嘉祺把U盘插进电脑,调出三个文件夹。除了那首未完成的“0719”,还有两首全新的旋律,一首偏抒情摇滚,一首尝试了民谣与电子的结合,“都是围绕‘破界’写的,你看看有没有能搭的。”
音响里流出第一首旋律时,严浩翔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不是不好听,相反,马嘉祺的旋律永远带着一种熨帖人心的细腻,像冬日里刚好能焐热手的暖炉。但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少了点能撕破“破界之音”这四个字的锋利。
“太温了。”严浩翔按下暂停键,语气直得不留余地,“马老师,我们是在竞技综艺,不是在开小型音乐会。观众要看的是‘破界’,不是‘温吞水’。”他把自己的歌词推过去,红笔涂改的地方格外醒目,“你看我这段词,写的是市场规则的荒谬,是被资本推着走的无奈,配这种旋律,像给匕首裹了层棉花。”
马嘉祺拿起歌词纸,指尖划过那些带着火气的句子。“流量喂大的胃口吞不下真诚”“镀金的奖杯比不过地下的麦克风”——确实够锋利,锋利到几乎要割破纸页。但他在意的不是这个。
“严浩翔,”他把纸放回桌上,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破界不是只靠喊的。”他点开那段加了电子鼓的间奏,“你看这段,我想表达的是在规则里找缝隙,但旋律里得留一口气,让听众能喘过来,这才是‘破界’的韧性。你的词太满了,像张拉到极致的弓,容易断。”
严浩翔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站起身:“断了才证明有力量!马老师,你是不是觉得rap就该是‘温吞水’里的点缀?我告诉你,我的词不需要“留白”,我要的是一拳打在听众脸上的冲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