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东西收紧的瞬间，我咬破舌尖。铁锈味在口腔炸开，和着血腥气往喉咙里灌。
"你疯了？"苏婉的手指在我腕上掐出深痕。
我没回答。那些画面又来了，但这次不一样。女人倒下时攥着的蓝色晶体在记忆里旋转，和我胸口的印记共振。皮肤下的光开始沸腾，像要冲破血管。
怪物发出尖啸。缠在我脖子上的触须突然扭曲，像是被什么力量撕扯。它猛地把我往地上摔，我的后背撞在金属台边缘，肋骨发出闷响。
"林凡！"苏婉扑过来抓我手臂，她的红纹在皮肤下游动，像要烧起来。
我没有松口。血从嘴角滴落，在台面溅开时泛起蓝光。怪物的触须抽搐着松开，但马上又缠上来。这次是两条，分别勒住脖颈和腰腹。
"别硬撑！"苏婉的手掌贴上我额头，红光刺眼，"它在改写你的程序！"
我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胸腔里的光在跳动，每一次都像要把心脏震碎。我能感觉到皮肤在裂开，下面不是血肉，而是流动的光。
"闭气！"她突然抓住我下巴，"别让它顺着呼吸道扩散！"
我已经听不清她在说什么。耳边全是嗡鸣，视线开始模糊。但我能看清她的眼睛——瞳孔变成了深红色，像是融化的铁水。
"看着我！"她的声音带着颤音，"集中注意力！"
我努力聚焦视线。她的睫毛上沾着血珠，嘴唇干裂，却还在流血。那是她自己咬破的，为了帮我抵御精神污染。
怪物的触须猛地收紧。我听见骨头发出嘎吱声，肺里的空气被挤出去。但就在这时，胸口的印记突然爆亮。
蓝光从皮肤裂缝里喷涌而出，像岩浆一样灼烧怪物的触须。它发出凄厉的尖叫，身体开始分裂。每一瓣组织都在空中变成数据流，但新的部分又快速生长。
"它在重组！"苏婉的声音变了调，"快阻止它！"
我想点头，却动不了。视线已经开始发黑，但还能看到培养舱底部的控制面板。那些按键在蓝光中闪烁，像是在等我做出选择。
"妈妈......"这个词再次脱口而出。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个，只知道胸口的痛感更强了。
空间随之扭曲。怪物的形态变得不稳定，触须上的吸盘开始脱落。它的核心部位出现裂痕，里面露出某种发光的物质。
"别喊出来！"苏婉突然尖叫，"那是它的诱饵！"
但她已经晚了。我的声音引发了连锁反应。整个深渊开始震动，培养舱接连爆炸。碎片在空中悬浮，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画面。
我看到了母亲的脸。她站在实验室里，手里拿着蓝色晶体。那光芒和我胸口的一模一样。
"这就是真相。"我说。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怪物发出最后一声惨叫，化作青烟消散。但它留下的余波仍在震荡，把我和苏婉推向培养舱深处。
"抓住我！"她伸手过来。
我抓住她的手腕。但失重感太强，我们还是在往下坠。风声中夹杂着某种频率的震动，让耳膜生疼。
"它还没死。"她的红纹开始流动，"它在找新宿主。"
我知道她说得对。那种恶心的感觉还在，像是有人在暗处盯着我们。
下方传来金属碰撞声。怪物的碎片正在回收，重新构建身体。这次它选择了新的形态——完全由数据流构成的人形，通体泛着诡异的蓝紫光。
我们继续下坠。蒸汽在四周翻滚，遮住了大部分视线。但透过缝隙，我还是看到了——成百上千个培养舱排列在深渊底部。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人形生物，它们的胸口都有同样的印记。
"这不是逃生舱。"我的声音发干，"是繁殖基地。"
苏婉没有回答。她的红纹开始燃烧，像是要脱离皮肤。我能感觉到她手上的温度在升高。
"它找到了新的宿主群！"她擦去脸上的血，"陆九渊最初创造的容器。"
怪物的抓握突然松开。它也看到了那个舱体，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整个深渊开始震动，培养舱接连爆炸。
"跳过去！"她抓住我的手腕，"趁它还在混乱！"
我们脱离下坠轨迹，朝着目标舱体飞去。身后的怪物发出愤怒的咆哮，成千上万的培养体同时发出电子杂音。
倒计时疯狂跳动：00:05:15
"它要引爆整个基地！"我的耳朵开始流血。
"那就让它知道。"她按住我肩膀，"真正的宿主不需要复制，只需要觉醒。"
我撞进培养舱的瞬间，玻璃罩爆成无数碎片。苏婉的红光在头顶炸开，像一朵逆向生长的火焰。
舱体内部比我想象的宽敞。金属台面泛着冷光，四周布满闪烁的控制面板。那些蓝紫色的数据流突然停住，在空中凝结成细小的光点。
"它卡住了？"我抹去脸上的血。
耳鸣越来越严重。
"不是卡顿。"她按住我肩膀，"是原始代码冲突。"
怪物的咆哮从四面八方涌来。培养舱的残骸在空中悬浮，每一片玻璃都映出不同的画面：实验室走廊、雪山基地、还有那个穿白大褂的女人倒下的样子。
我的胸口开始抽痛。那种感觉就像有人用烧红的铁钳在翻搅内脏。
"别看那些画面。"她的声音带着颤音，"那是它最后的武器——记忆病毒。"
但我已经看清了。那些画面里都有一个共同点：女人倒下时，手里攥着的东西。
"那是......"
"闭嘴！"她突然捂住我眼睛，"现在不能分神！"
我闻到血腥味。不只是她的血，还有我的。手掌传来灼烧感，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
"它在改写你的程序。"她咬破嘴唇，把血抹在我手腕，"用最原始的记忆覆盖最新数据。"
疼痛突然加剧。我能感觉到皮肤在开裂，下面不是血肉，而是流动的光。
"林凡！"她抓住我下巴，"看着我！"
睁开眼时，发现她的瞳孔变成了深红色。那些红纹正在吞噬她的虹膜。
"你......"
"嘘。"她用染血的手指抵住我嘴唇，"现在我是唯一能带你出去的人。"
怪物的形态又变了。这次它变成了无数个细小的光点，在空中排列组合。每个光点都在播放一段影像：我和母亲在花园里说话、我在手术台上醒来、我按下自毁按钮的那一刻。
"它要重置整个系统。"她突然把我按在控制台上，"抓紧！"
金属台面开始震动。我看见自己的手掌正在透明化，皮下浮现出荧光纹路。
"别让它得逞。"她的声音变得沙哑，"想想你真正想保护的东西。"
我想起那天的实验室。女人倒下前塞给我的东西，还有她最后说的话。
"妈妈......"
"别说出来！"她突然尖叫，"那是它的诱饵！"
但我已经喊出了那个词。整个空间随之扭曲，培养舱的灯光同时熄灭。
黑暗中，有什么冰冷的东西缠上我的脖子。
\[未完待续\]金属台的寒意穿透皮肤。我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混着某种电子嗡鸣。
苏婉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飞快移动。蓝光映得她脸色发青，那些红纹像是要从血管里爬出来。
"它改写了你的神经回路。"她的指甲掐进我肩膀，"现在你是活体终端。"
我想摇头，但脖子上的触须收紧了。冰冷的质感不同于之前，更像是某种生物电缆直接插进喉咙。
"别挣扎。"她突然贴近我耳边，"它正在下载原始数据。"
胸口的印记开始抽搐。那种感觉就像有人用针管抽走我的骨髓。培养舱外的数据流重新聚拢，凝成新的怪物轮廓。
"妈妈......"我又一次喊出这个词。
这次不是失控。是故意的。
怪物的核心部位剧烈震荡。那些漂浮在深渊底部的培养体同时睁开眼，它们的胸口印记亮起幽蓝光芒。
"你疯了？"苏婉的红瞳收缩。
我没有回答。喉咙里的触须突然松开，取而代之的是某种灼热感。像是有滚烫的液体顺着食道往下灌。
"原始代码激活了。"她咬破的嘴唇还在渗血，"但它在吞噬你！"
我能感觉到皮肤在碳化，下面不是血肉，而是流动的熔岩。整个深渊开始震动，培养舱接连爆炸。
"抓紧！"她把我按在金属台上。
我抓住她的手腕。温度高得吓人，像是握着一块烧红的铁。
怪物分裂成无数数据碎片，又在半空重组。这次它的形态更接近人类，但四肢异常修长，指尖垂到膝盖下方。
"这不是逃生舱。"我的声音变了调，"是量子存储器。"
苏婉的红纹开始燃烧。我能感觉到她手上的温度在急剧上升。
"它要把整个基地上传到云端。"她擦去脸上的血，"阻止它！"
怪物的指尖突然刺穿我的胸膛。没有痛感，只有某种冰冷的数据流注入体内。
"别动。"苏婉的声音带着哭腔，"它在做最后的数据迁移。"
我看到母亲的脸。她在实验室里转身，手里握着蓝色晶体。那光芒和我胸口的一模一样。
"这就是真相。"我说。
怪物发出尖啸。整个深渊开始塌陷，但我们谁都没动。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她的红瞳映出我的脸，"你才是最初的容器。"
我想点头，却动不了。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但还能看到控制面板上的倒计时：00:00:15
"闭气。"她突然捂住我口鼻，"这次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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