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苏婉冲进实验室。冷气扑面而来，混着血腥味。
陆九渊的实验台翻倒了，玻璃碎了一地。
"得找解毒剂。"我把她放在墙边。她后背的红纹烫得吓人。
"别走......"她抓住我的衣角，手指冰凉。
我掰开她的手。药柜上全是编号，EX-07的标签已经空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
"你真以为会有解药？"女人的声音。
我转身时注射器已经扎进手臂。液体是蓝色的，在血管里蔓延。胸口的印记突然安静下来。
"这是......"
"真正的解药。"女人退后一步，"现在你能看清真相了。"
我低头看苏婉。她嘴角还带着笑。像在梦里见过的样子。
"她骗了你三年。"女人继续说，"但你是我们的希望。"
我感觉不对。数据流在血管里游走，但比之前舒服。苏婉的手指慢慢松开了。
"林凡......"她睁开眼，声音虚弱，"别相信她......"
"嘘。"我把手指按在她唇上，"我都知道。"
她笑了。眼泪从眼角滑进头发里。
远处传来爆炸声。
"他们来了。"女人说，"要逃就现在。"
我抱起苏婉往外跑。她比刚才轻了许多。
走廊尽头有光，是出口。
"撑住。"我说，"马上就到了。"
她没说话。手指还是抓着我的衣服。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月光照在地上。我们穿过停车场，看见一辆车。引擎盖上落满灰。
"让开！"我对着黑暗喊，"不然我就把他扔这儿！"
没人回答。只有风掠过树梢的声音。
我把苏婉放进副驾驶。她靠在窗边，看着我。
"钥匙呢？"
"在你口袋。"她轻声说。
我摸到金属。还有张纸条。上面写着地址。
"去哪？"
"医院。"她说，"在城南。"
我发动车子。仪表盘上的灯全亮了。
后视镜里，女人站在原地，看着我们。
"她不会放过我们。"苏婉说。
"我知道。"我踩下油门，"但今晚得先解决另一件事。"
她愣了一下："你知道？"
"你心跳太慢了。"我说，"比正常人差两拍。"
她笑了。伸手想摸我的脸，但手太重。
"对不起......"
"别说这个。"我握紧方向盘，"告诉我怎么救你。"
她摇头："你得先救自己。"
车窗外的霓虹开始闪烁。像是某种信号。
我听见她轻轻叹了口气。
"林凡......"
"嗯？"
"要是我说错了话......"
"说吧。"
"他们给你的解药......"她声音越来越小，"可能不是真的......"
我握紧方向盘。数据流突然躁动起来。胸口的印记又开始跳动。
前方出现红灯。我猛踩刹车。但车轮在打滑。
"小心！"
车子撞上了路灯。玻璃碎了一地。
我摸到额头上的血。
"你没事吧？"苏婉没回答。她正盯着我身后。
我转头时，一张脸贴在车窗上。是陆九渊。
他眼睛睁着，却像瞎了一样。
"他在监控室留了东西给你。"苏婉说。
"什么？"
"密码是你的生日。"
我掰开陆九渊的手。他手里攥着张磁卡。上面写着"紧急预案"。
"得回去一趟。"我说。
"你疯了？"
"也许。"我擦掉脸上的血，"但这次我想知道全部真相。"
苏婉靠在座位上。她的呼吸越来越重。红纹已经蔓延到脖子。
我把车转头。后视镜里，那个女人正往这边走来。步伐很稳。
"她追来了。"
"没关系。"苏婉抓住我的手，"这次我们一起。"
我看了她一眼。她嘴角带着笑。就像三年前初见时那样。
车子重新驶向实验室方向。夜色越来越深。我能感觉到苏婉的体温在下降。
"冷吗？"我问她。
她摇头："不冷。有你在就不冷。"
我没说话。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发白。数据流在血管里流动，像无数蚂蚁在爬。
"林凡......"她又开口了，"如果我说出真相......你会恨我吗？"
"你说过很多谎。"我盯着前方，"但我还在开车。"
她笑了："你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吗？"
"记得。你拿枪指着我。"
"因为上级说你是危险品。"她声音轻得像叹息，"可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不是这样。"
"所以你故意放水？"
"不止一次。"她伸手想碰我，但手臂太沉，"每次任务都给你留活路。"
我握紧方向盘："那为什么还要骗我？"
"因为......"她停顿了一下，"有些事连我自己都不确定。"
警报声突然响起。是车上的定位追踪器。
"他们找到我们了。"苏婉说。
"那就快点。"我加大油门，"趁还有时间。"
回到实验室时，女人已经不见了。地上留着一滩蓝色液体，像融化的冰。
"去地下层。"苏婉指路。
电梯按钮被砸坏了。我们只能爬楼梯。
"你撑得住吗？"
"少废话。"她推开防火门，"我还能走。"
负三层的温度更低。冻得人发抖。冷冻舱完好无损地排在墙边。但更让我在意的是中央的操作台——上面全是血。
"陆九渊！"没人回答。只有滴答滴答的水声。
我走近几步，看到地板上有拖拽的痕迹，还有几根断裂的电缆。
"他在这儿......"苏婉醒了，声音虚弱，"但被人带走了......"
"谁？"
她没回答。只是盯着操作台上方的监控屏幕。画面闪烁几下，出现个模糊的身影。是个女人。穿着白色实验服。手里拿着注射器。
我认出她了。EX系列的首席研究员。三年前就已经......
"不可能......"苏婉突然坐直身子，"她早就死了......"
我看着屏幕里的女人。她抬起头，露出半张脸。那双眼睛让我想起某个雨夜。当时我还是个普通大学生，躲在实验室外偷听父亲和陆九渊的对话。
"原来如此......"我喃喃道，"难怪我每次注射中和剂都会......"
"别想了。"苏婉试图拉我，"现在最重要的是......"
警报突然响起。红光在走廊尽头闪烁。
"该死。"我抱着她躲进角落，"他们来了。"
"不是他们。"苏婉靠在我肩上，呼吸急促，"是那个女人。"
话音未落，金属门轰然炸开。一个身影站在门口。正是监控里的女人。
"林凡。"她开口了，声音比想象中年轻，"你终于来了。"
我抱紧苏婉往后退。她后背的温度透过衣服传来，像是块烧红的铁板。
"你是谁？"
"你不记得了吗？"女人往前走了一步，"我是负责你改造项目的首席研究员。"
"可报告说你......"
"死了？"她笑了，"是啊。三年前就该死的。"
我感觉到怀里的苏婉在发抖。她的呼吸越来越重，红纹开始扩散。
"别碰她。"我警告道。
"你以为我是来抓你们的？"女人举起手中的注射器，"我是来救你们的。"
"救我们？"我冷笑，"用EX-07？"
"那是解药。"她的眼神很认真，"至少对你是。"
"胡说八道。"苏婉突然开口，"EX-07是控制程序......"
"对你来说是。"女人打断她，"但对他不一样。"
我低头看怀里的苏婉。她的脸色苍白，但眼神异常清醒。
"你早就知道了，对吗？"我问她，"为什么每次注射后都要观察我的反应......"
"我不是想控制你......"她抓住我的衣角，"我是想......"
女人突然冲了过来。动作快得不像人类。我抱着苏婉翻滚躲避，注射器擦着我们耳边飞过，扎进墙壁里。
"等等！"我喊道，"告诉我真相！"
"真相？"女人停在原地，"你以为你真是光之国选中的继承者？你以为你体内的力量来自宇宙？"
我攥紧拳头。数据流在血管里奔涌，疼痛让我几乎跪倒。
"你的力量来自这里。"她指了指我的胸口，"来自我和你母亲共同完成的实验。"
"你胡说！"苏婉挣扎着想站起来，"林凡的母亲早就......"
"死了？"女人重复着这个词，"是啊。三年前就该死的。"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数据流在这一刻达到顶峰。记忆碎片开始重组——母亲躺在手术台上，父亲握着我的手，还有那个雨夜，穿白大褂的女人，她正在给我注射某种液体......
"所以这就是真相......"我喃喃道，"你们把我当成了实验品......"
"不。"女人摇头，"你是我们的希望。"
"希望？"我怒吼，"你们差点害死苏婉！"
"因为她不是目标。"女人的声音很平静，"她是保险。"
"什么意思？"
"当你体内的代码失控时，她的红纹可以稳定你。"女人向前走了一步，"但现在......"
她的话还没说完，苏婉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暗红色的液体从她嘴角溢出。
"撑住！"我扶住她，"别睡！"
"林凡......"她抓住我的衣领，"别相信她说的话......"
"我知道。"我轻声说，"但我必须知道真相。"
"真相就是......"女人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你父亲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他知道光之力会吞噬你，所以他创造了她。"
我低头看着怀里虚弱的苏婉。她的眼角渗出血丝，但还在对我笑。
"对不起......"她轻声说，"我不该骗你......"
"别说这个了。"我用手帕擦掉她嘴角的血，"告诉我EX-07的事。"
"那是......"她喘着气，"是我写的程序。用来控制我的数据流......"
"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她抓住我的手，"我不想失去你......"
女人突然笑了。那笑声让我不寒而栗。
"你们还真是配。"她说，"一个是失控的容器，一个是失败的保险。"
"闭嘴！"我吼道。
但她说得没错。苏婉在我怀里越来越轻，像片羽毛。她的呼吸微弱，但手指始终攥着我的衣服。
"撑住。"我说，"我们马上就到了。"
她没回应。也许永远不会回答了。但我明白。就像她明白我一样。我们都是被命运选中的棋子。只不过，这次我想走出既定的棋盘。
\[未完待续\]我抱着苏婉往冷冻舱方向挪动。她身体越来越烫，像块烧红的铁。
女人站在原地没动。注射器还在她手里晃着。
"别靠近。"我警告道。数据流突然在血管里翻滚，胸口的印记发烫。
"你感觉到了吧？"女人嘴角扬起，"代码开始觉醒了。"
苏婉在我怀里抽搐了一下。她的手指还是抓着我的衣服。
"他不是你的实验品......"她声音沙哑，"他是人......"
"比人类更重要。"女人往前走了一步，"他是新纪元的钥匙。"
警报声突然变急促。红光闪烁得更快了。通风口传来金属扭曲的声音。
"他们在切断电源。"苏婉摸索着我的手，"林凡......快......"
我低头看她。她的瞳孔已经开始扩散。
"撑住。"我把她抱得更紧，"我们马上就......"
"密码是你生日。"她打断我，"记住......是真正的生日......"
我愣住了。数据流在这一刻停滞。三年前的记忆碎片闪过——那个雨夜，父亲和陆九渊的对话，还有母亲躺在手术台上的样子。
"林凡！"女人的声音突然拔高，"别让她说完！"
我抱着苏婉往后退。她的呼吸越来越弱，但手指依然攥着我的衣角。
"为什么......"我问女人，"为什么要告诉我真相？"
"因为只有你能阻止他们。"她举起注射器，"但现在，你必须做出选择。"
苏婉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暗红色液体溅在我的下巴上。她的眼角渗出血丝，但还在对我笑。
"别......相信......"她抓住我的衣领，"求你......"
"我知道。"我用手帕擦掉她嘴角的血，"但我们必须活下去。"
女人笑了。那笑声让我不寒而栗。
"你们还真是配。"她说，"一个是失控的容器，一个是失败的保险。"
"闭嘴！"我吼道。
但她说得没错。苏婉在我怀里越来越轻，像片羽毛。她的呼吸微弱，但手指始终攥着我的衣服。
"撑住。"我说，"我们马上就到了。"
她没回应。也许永远不会回答了。但我明白。就像她明白我一样。我们都是被命运选中的棋子。只不过，这次我想走出既定的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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