悸动

奶油从星形花嘴中缓缓流出，形成一朵精致的小玫瑰。

樊振东屏住呼吸，生怕一个颤抖就毁了这完美的形状。他能闻到她头发上洗发水的味道，是某种混合了柑橘和薄荷的清新气息。

"到你了。"她松开手，退后一步观察。

樊振东深吸一口气，模仿她的动作。

第一朵玫瑰歪歪扭扭，像被暴风雨摧残过；第二朵勉强能看出形状；第三朵...第三朵居然有模有样了。

"天才！"樊渡鸢拍手欢呼，"不愧是世界冠军，学习能力就是强！"

樊振东得意地挑眉，顺手将一点奶油抹在她鼻尖上："这是报复上次的面粉攻击。"

"好啊你！"樊渡鸢瞪大眼睛，迅速挖了一指奶油反击。

樊振东敏捷地闪身躲过，却撞翻了旁边的草莓篮。

鲜红的果实滚落一地，像散落一地的乒乓球。两人同时蹲下去捡，额头不小心撞在一起。

"嗷！"樊渡鸢捂住前额，却笑出了声。

"抱歉！"樊振东伸手去揉她的额头，鬼使神差的用手帮她抹去了脸上的奶油，然后顺势捏了捏樊渡鸢的脸颊。

樊渡鸢的呼吸停滞了。

她的眼睛睁得极大，睫毛像受惊的蝴蝶翅膀般颤动。

樊振东能看见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还有那抹逐渐放大的、属于他的阴影

。两人的距离近到能数清对方的睫毛，近到能交换呼吸间奶油

门铃突然响起。

"渡鸢姐？我来拿预订的生日蛋糕！"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从店铺前厅传来。

两人如触电般分开。樊渡鸢手忙脚乱地擦脸，樊振东则假装对那碗打发过度的奶油产生了浓厚兴趣。

他的耳根烫得能煎蛋，心跳声大得恐怕连前厅的客人都能听见。

"马、马上来！"樊渡鸢朝门外喊了一声，转向樊振东时脸颊绯红，"我...我得去..."

"嗯。"樊振东点头，声音比平时低沉，"我去...收拾草莓。"

樊渡鸢匆匆离开后，樊振东跪在一地草莓中间，努力平复呼吸。他拾起一颗鲜红的果实，上面还沾着一点奶油。

当晚的训练中，樊振东状态奇佳。反手进攻凌厉如刀，正手弧圈球旋转强烈到让陪练队员连连失误。

"吃错药了？"林高远在休息间隙用手肘撞他，"从下午开始就笑得像个傻子。"

樊振东用毛巾擦汗，拒绝承认自己确实像个初恋的高中生。

但当他看到手机上樊渡鸢发来的消息时，嘴角还是不受控制地上扬。

樊渡鸢「今天的奶油玫瑰，我留了一朵在冰箱。明天比赛加油，我的世界冠军❤️」

附图中，一朵略显笨拙但充满诚意的奶油玫瑰被小心保存在玻璃盒里，旁边摆着一颗乒乓球，上面画着笑脸。

樊振东将手机贴在胸口，那里跳动的频率比刚结束的训练还要剧烈。

他想起今天那个被打断的瞬间，想起她睫毛投下的阴影，想起她呼吸间奶油和草莓的甜香。

与此同时，"渡鹊桥"楼上的小公寓里，樊渡鸢抱着枕头在床上滚来滚去。

她将脸埋进枕头，白天发生的一切，回想起来像一道电流从皮肤直达心脏。

两人各自躺在不同的床上，却做着相同的梦——关于奶油、草莓，和那个几乎发生的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