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6613】
沈初洗漱完正准备睡下,经纪人打来了电话。
“晗姐,怎么了?”
对面的余秋晗精神状态已经临近崩溃,冲着沈初大喊:“沈初!我求求你了!快把你妹妹带走吧!我受不了了!”
沈初显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那你明天把她带来剧组吧。”
沈椿安最近刚放暑假沈初就上剧组了,只好把她暂时寄放在余秋晗那。
这小家伙看来又开始闹了。
关上手机后,沈初已经累的闭眼就能睡着了。
翌日清晨,天气略显的阴暗,似是会下雨。
剧组一大帮人扛着机器上山。
沈初和凌叙言已经做好第一场戏的妆造了。
凌叙言穿了一身云缎锦衣,头发以两根白色丝绸高高竖起一头马尾,脸上有少许的血迹。
血珠顺着衣襟滚落,像雪地里突然绽开的腊梅——白得刺眼的布料上,每一点猩红都在尖叫。
手上的剑刚好搭配他的衣衫,是一把玉剑。
“好,大家准备好,第一场第一幕action!”
谢云倬提着长剑被人追杀至山林之中。
奔跑时衣角翻飞成破碎的蝶,月光把浸透冷汗的布料照得近乎透明,贴在脊背上像第二层随时会融化的皮。
雨线斜织,将石板路洗成一片幽冷的镜面。
剑鞘末端滴着血,不知是刺客的还是他自己的。
身后,刺客的足音像一串急促的鼓点,踩着树林飞掠,每一次树叶碰撞的淅沥都逼得他胸腔发紧。
长剑在手中微微震颤,仿佛感应到杀机,剑格上嵌的银饰映出背后追兵的影子——那些人戴着面具,短刀反握,像一道撕裂夜色的闪电。
谢云倬被逼的无力可逃,干脆停在原地,直面敌人。
“你们是何人派来的?”
尽管隔着面具也能感受出他们那阵冷笑:“将死之人不必多言。”
谢云倬听出语气的不对,下一秒,敌人系数涌上。
第一名刺客自树顶扑下,短刃划破气流,卷起碎叶成漩涡。
谢云倬错步、旋身、剑光一线——刺客的喉间绽开一道极细的朱线,血珠溅在枫叶上,红得几乎辨不出彼此的界限。
尸体落地时,叶片纷纷扬起,像替他合眼。
谢云倬突然旋身,剑鞘横扫,撞碎叶尖垂落的雨帘。
刺客的短刀贴着他的咽喉划过,溅起的火星照亮了两人对视的刹那——刺客瞳孔里映出他沾血的睫毛,而男主眼底只有剑锋般冷冽的倒影。
刺客只剩寥寥无几,但此刻他的身上也有多处伤口,如若在没有援兵,那么...
“谢云倬!”人未至,声先至。
一道黑影劈开枫影,马鬃扬起碎金般的光。
他的下属宁堇从鞍上跃下,白色披风在半空展开,像一面染血的旗。他的左臂缠着断箭,却半步不停,径直冲过来,靴子碾碎焦脆的落叶。
血沿着谢云倬的指缝滴落,在枯叶上洇出暗色的花。
他半跪于地,长剑插进泥土支撑身体,呼吸像破风箱般嘶哑。远处马蹄声骤起——急促、熟悉,像一记记鼓点撞在胸口。
雨声吞没了兵刃相接的铮鸣,唯有剑鞘上最后一滴血坠入水洼时,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雨是突如其来的,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导演没有喊卡,演员也秉持着信念继续演下去。
宁堇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指着面前仅剩的四五个黑衣人,毫不输气势吼道:“想要他性命的人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眼见情势不妙,那几名黑衣人索性放弃,逃出了此等地方。
宁堇为了三皇子谢云倬的安危也没有再追下去。
谢云倬想笑,却咳出一口血沫。
下一瞬,他被整个揽进一个颤抖的怀抱。
“撑住,三皇子!”宁堇的声音在耳边发颤,手指死死按住他腹间流血处。
他抬手,用最后力气攥住宁堇的手腕——那腕上系着半根褪色的红绳,是他五年前送给宁堇的。
“快,快离开这,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会,武功...”
马蹄踏碎红叶,卷起漫天血雨般的残影。
谢云倬的指尖垂下去,在风里轻轻勾住那截红绳,像抓住最后一根不会断的线。
“卡!”
随着导演一声令下,助理等工作人员上场接应他们。
工作人员提前搭建好了棚子,大家都坐在里面取暖。
浮岚的天还是很冷的,虽是夏季,却也雨滴寒入骨。
凌叙言和沈初一人披着一张毯子握着一杯热水。
导演看完刚才的戏份很满意。
“不错,看来我昨天说得话你们都记在心里了,虽然有些台词改了,但不影响整个戏份。”
两人挤出一个笑容应付。
“老板,一会安安来,要先让他去酒店等你吗?”
“行,让她老实待着。”
旁边的凌叙言把两人的聊天内容听的一字不落。
“你妹妹要来?”
沈初怎么就这么烦这个人呢?
“关你屁事?”
凌叙言‘嘁’了一声,“你马上就知道关我什么事了。”
沈初没再理他。
坐了一会,工作人员跑来通知几人今天的戏暂时拍到这里,等雨停了再拍下一场戏。
在片场淋了雨,又穿了这么长时间的湿衣服,沈初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
刚走到房间门口沈椿安就跌跌撞撞跑出来迎接他。
“妹啊,你先自己玩会,哥哥去洗个澡。”
“好嘞哥哥。”
沈初洗完澡便有了困意,可沈椿安就是不让他睡觉,一直在床上蹦跶。
“哥,快起来陪我玩!”
“我要睡觉。”沈初整张脸都埋在了被子里。
过了一会沈椿安真不闹挺自己玩手机去了,沈初脑袋有些昏沉躺在床上。
过了半个小时,沈椿安肚子有些咕咕叫,再次去烦沈初。
“喂,起来!我要吃饭。”
推搡了好几次都没回答,联想他说得话,沈椿安去摸他的头,有些热。
“嘶,我记得何灼哥哥好像说他在隔壁,有事找他来着。”
沈椿安立马去敲响隔壁房门,只不过她敲的是另一个隔壁的...
凌叙言看样子是刚洗完澡,整个人还散发着山茶花香。
沈椿安意识到自己敲错门了,不过也无所谓了。
“又是你啊,怎么了,想吃我做的饭了?”
说到饭,沈椿安不禁舔舔唇。
谁让凌叙言做饭真的超好吃!
而且沈椿安经常衬沈初不在跑到凌叙言家里蹭饭。
“哎呀不是!你这有没有退烧药?”
凌叙言立马明白:“你哥发烧了?”
沈椿安点点头,凌叙言直接走进房间翻找,然后让她带自己去沈初房间。
沈初还是趴在床上,被子也没盖,头发属于半干状态。
“喂,你是他亲妹吗?就这么照顾你哥的?”
沈椿安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凌叙言摇了摇头,走上前为他调整姿势,盖好被子。
“有没有热水?”
“有,在桌子上,我去拿。”
沈椿安把水壶递给他,凌叙言冲了一包退烧药。
沈初还在睡,凌叙言坐在床边,把他上半身扶起靠在自己半个身体上,另一只手拿着杯子。
“沈初,沈初,醒醒。”
“嗯,别催了老板,我已经买回来了。”
这句话给凌叙言整笑了,这到底是被压榨成啥样了。
沈初半睁着眼,并不是很清醒,凌叙言捏着他的脸,小心翼翼往嘴里喂药。
他倒是挺乖,一滴没撒全喝了下去。
凌叙言走前为他掖好了被子,并嘱咐沈椿安不要把自己吐露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