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我没有母亲。”

　　“世间安有两全法？”颜爵叹息着摇着扇子说，“罗丽，你揣着答案来问我？”

　　罗丽坐在墨竹轩内，眼前的清茶都不能压下心中的怒火，凤阳的一番话实实在在的让她觉得恼怒，当场她就拂袖离开了，连凤阳的那些情报都不想再听了。于是她带着疑问来到了墨竹轩，颜爵是最了解人类文明的仙子，这种问题没有比颜爵更适合回答的人了。

　　只是这答案，却不是罗丽想要的。

　　“可人类世界和仙境不是此消彼长吗？它没有了，你能保证仙境一定存在吗？”罗丽的语气尖锐，甚至有一些偏激。

　　这番话让颜爵着实有些意外，他从未见到罗丽这般失态，他迟疑着开口：“为什么这么在乎人类世界？凤阳说的也只是个可能而已，连这种可能都不能接受吗？”颜爵不敢置信，罗丽甚少接触人类世界，为什么会如此在意？颜爵拧眉，“你不会是因为那个人类吧？罗丽，你应该不需要我来强调你的身份和责任吧。”颜爵的语气严肃下来，目光也变得凌厉。

　　罗丽的神情微微一滞，最初听见这个可能性的时候她的脑海中第一个出现的确实是王默，但是……她抿唇，“我知道。可是……那些都是鲜活的生命。”她的语气逐渐带着些许的怅然，她在人类世界看见的那些美好都是真实存在的，让它一夜之间覆灭，实在是于心不忍。

　　颜爵也明白罗丽的顾虑，他叹息的拍了拍罗丽的肩膀，“凤阳说的也只是可能而已，总有力挽狂澜的机会。”

　　罗丽不语，只是在心中呢喃，但愿如此吧。

　　鸟鸣声从窗外传出来，王默打了个哈欠坐起来，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默默？你醒了吗？”

　　是齐娜。

　　王默打开门探头看了看，“诶？你那个朋友走了？”

　　齐娜有些好笑：“昨天就走了，我怎么会留陌生人在家里过夜？”

　　王默刚起床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她尴尬的挠了挠头，走到餐桌旁坐下，一边喝粥一边道：“过夜也没关系啊，是你的朋友嘛，你的朋友我也会信任的。”

　　齐娜坐下的身子微微一凝，她拖长了语调，“这么信任我啊。”

　　王默扬了扬眉：“那是当然。”

　　齐娜和王默的课程不一样，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门，原本是打算一起吃午餐，但王默在下课后收到了齐娜的消息。

　　【娜娜】：默默，抱歉啊，今天我有些事情，中午就不和你一起去了。

　　王默没在意，打字回复：“好哦，那我一个人去了~”

　　她收了手机朝着校门外走去，刚在座位上落座没多久，高跟鞋落地的声音忽然在王默的身后响起，后者一个劲儿的埋头苦吃根本没发现，直到那人坐在了她的对面。王默头也没抬，“不好意思，对面有人了。”她不太喜欢和不认识的人同桌吃饭。

　　但是良久她也没等到对面那人起身离开，王默有些疑惑，她抬起眸，看见那人面容的一瞬间愣住了，连手中的汤勺都掉在了碗中，她喃喃，“妈？”

　　王箐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在听完这很轻的一声呼唤后她低声回答：“嗯，是我。”

　　王默怎么也没想到再见王箐竟然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店内嘈杂的声音在这一刻好像都离她远去，那些身影也变成了模糊的泡影，好像只有眼前这人实实在在。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王默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很生硬，也很阴阳怪气——但那至少不是王默的初衷，可她还是有怨气的。毕竟十数年的相处时光就这么被王箐轻而易举的抛弃，连同她本人一起。

　　王箐艰涩道：“抱歉……”

　　王默咽下最后一口饭，打了个暂停的手势，冷静道：“我现在不想去追究谁对谁错。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想干什么？”她顿了顿，勾唇轻笑，“又或者，你背后的人，又想要我做什么？”

　　王箐蹙了蹙眉，纠正王默的话：“是你的母亲。”

　　王默顿时面无表情：“我没有母亲。”说完，她站起身，“如果你没有什么想说的，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