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这才如梦初醒，慌忙喊道：“等等！教官会检查训练记录的！”
“自己想办法！”林悦头也不回地摆摆手，身影很快消失在仓库门口。留下李浩呆立在满是面粉的装置旁，看着空荡荡的椅子和计时器上刺眼的“失败”字样，无奈地叹了口气，拿起剪线钳，准备重新开始这注定孤独的排爆练习。
因为被李浩搞了一身的面粉，爱干净的林悦只好回宿舍洗完澡再去吃饭，当自己在踏进食堂时，早已没了红烧肉的影子，心里暗暗的把李浩骂了一顿。
傍晚的射击场被夕阳染成琥珀色，李浩擦拭着95式步枪的手指顿了顿——林悦正斜倚在隔壁靶位，迷彩外套随意系在腰间，露出半截被汗水浸透的作训服。她将弹匣"咔嗒"一声推进枪膛时，余光精准捕捉到他的注视，挑眉冷笑："怎么，剪线失败还没被骂够，又想在我擅长的领域找存在感？"
李浩将瞄准镜调试到最佳角度，金属冰凉的触感让他恢复从容："上次排爆课是谁被面粉呛到直咳嗽？建议待会儿别离我太近，省得影响发挥。"发令哨骤然响起，两人几乎同时卧倒，枪口喷出的火舌在暮色中划出橙红轨迹。
李浩的呼吸与心跳完美契合，前四发子弹稳稳嵌进十环。第五发扣动扳机的瞬间，林悦的射击声突然提前半拍炸响。他瞳孔微缩，凭借肌肉记忆稳住枪身，子弹依旧精准钻进靶心，却在林悦挑衅的目光中，故意将第六发子弹贴着她的弹孔边缘穿过，在靶纸上烙下交错的弹痕。
"分心了？"林悦支起身子，迷彩裤膝盖处沾满尘土，"看来排爆失败的阴影还没过去？"李浩沉默着卸下瞄准镜，改用机械瞄具连续击发。金属撞针的脆响连成急促的鼓点，七发子弹如流星般划破空气，在十环区域织出密不透风的弹网，最后一发子弹更是将她靶纸上的中心弹孔彻底贯穿。
"你！"林悦蹭地站起身，却被突然刮起的风沙迷了眼。李浩已经走到她身边，战术手套擦过她发烫的耳尖替她挡开飞沙："机械瞄具的后坐力比你习惯的重，手腕再下压两公分。"他的声音裹着硝烟，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林悦挥开他的手，迷彩帽檐下的眼睛亮得惊人："少自以为是。"话虽如此，下一轮射击时，她悄悄调整了握枪姿势。夕阳西沉，两人的影子在靶纸上交叠成复杂的几何图形，此起彼伏的枪声里，较劲的意味不知不觉染上了微妙的温度。
收枪时，李浩发现她的虎口被后坐力震得发红，默默掏出随身带着的创可贴。还未递出，林悦已经抓起水壶仰头喝水，脖颈处滑落的水珠消失在衣领里："明天排爆课，敢再手抖，我真的把你当人体标靶。"
"那我可得好好表现，毕竟有人的红烧肉还没吃到”李浩晃了晃空弹匣，在她恼羞成怒的目光中扬长而去。暮色将两人的脚步声碾成细碎的沙粒，混着空气中未散的硝烟，悄然埋下比胜负更柔软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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