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图书馆偶遇校霸百里玄策。
>他扯下你的发圈轻嗅:“学姐好香啊。”
>学生会主席韩信突然出现:“松手。”
>玄策挑衅地将你的学生证塞进自己口袋:“学长,这可是学姐自愿的。”
>当晚韩信以“安全巡查”为由送你回宿舍。
>“离他远点。”他指尖划过你被玄策碰过的发尾。
>次日玄策在废弃教学楼堵住你:“学生证不想要了?”
>他俯身时你突然看见韩信站在阴影里。
>“看来有人忘了学生手册第几条,”他冷眼盯着玄策的手,“禁止胁迫同学?”
---
图书馆午后特有的静谧,被阳光切割成无数悬浮着金色尘埃的方块。你蜷在靠窗那个几乎成了你专属的角落,鼻尖几乎要蹭到泛黄书页上那些复杂的古代兵器结构图。空气里弥漫着旧纸张和灰尘混合的、令人安心的味道,只有指尖划过书页的沙沙声和远处偶尔响起的翻页声,构成这方天地里唯一的节奏。
就是在这片过于专注的宁静里,另一种存在感蛮横地闯了进来。
不是声音,而是一种近乎实质的视线,像带着倒刺的钩子,缓慢地、不容拒绝地刮过你低头时裸露的后颈皮肤。那感觉如此突兀而粘腻,让你握着书脊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指节微微泛白。你僵硬地维持着低头的姿势,心脏却开始不听话地加速,咚咚地撞击着胸腔,试图挣脱某种无形的束缚。
阴影无声无息地覆盖了你摊开的书页。一个身影,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混合着阳光和危险的气息,就那么大大咧咧地靠在了你面前的书架隔板上,彻底挡住了窗外倾泻的光线。
你不得不抬起头。
百里玄策。
那头标志性的、火焰般张扬的红发在午后阳光下几乎有些刺眼。他嘴角噙着一抹懒洋洋的、带着点恶劣趣味的笑,琥珀色的瞳孔里跳跃着某种猫捉老鼠般的兴味,毫不避讳地落在你脸上。他微微歪着头,视线像有重量,一寸寸地从你惊愕的眼睛,滑到你因紧张而抿紧的嘴唇。
“哟,”他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少年变声期刚过的沙哑磁性,却像羽毛搔刮着耳膜,无端地让人心头发痒,“这不是……好学生学姐吗?”
你喉咙发紧,下意识地想往后缩,脊背却已经抵住了坚硬的椅背,退无可退。只能徒劳地攥紧了手中的书,仿佛那是唯一的盾牌,指尖用力到几乎要嵌进那粗糙的封面里。
“怎么,”玄策的笑意加深了些,露出一点尖尖的虎牙,那点天真无邪的弧度此刻却显得格外危险。他慢悠悠地伸出手,目标明确,动作却带着一种戏谑的、逗弄猎物般的缓慢。
你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头皮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拉扯感,不痛,却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侵犯性。束着你长发的那个朴素的黑色发圈,已经落入了玄策骨节分明的指间。
他两根手指捏着那小小的、还带着你体温的黑色橡皮圈,旁若无人地举到鼻尖前,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动作流畅得近乎优雅,却又带着一种令人面红耳赤的狎昵。
“啧,”他发出一声短促的、意味不明的轻叹,琥珀色的眼睛眯了起来,像一只餍足的、发现了新奇玩具的猫,目光紧紧锁着你瞬间涨红的脸颊,“学姐……好香啊。” 他的声音更低了,几乎成了气音,带着滚烫的温度拂过你耳际的空气。
“刷”的一声轻响,那本厚重的《古代兵器图鉴》终于从你发软的指间滑脱,沉闷地砸在桌面上,打破了这方角落令人窒息的粘稠空气。你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耳根灼烧的温度,血液奔涌的声音在耳膜里轰响。羞耻和一种被冒犯的愤怒交织着,让你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锐响。
“还给我!” 你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预料的尖利,甚至微微发颤。你伸出手,目标是他指间那个小小的黑色发圈。
玄策像是被你突然的动作逗乐了,低低地笑了起来,肩膀都在微微耸动。他手腕灵巧地一翻,轻易就避开了你的指尖。那发圈像变魔术一样,消失在他摊开的掌心。
“急什么?” 他挑了挑眉,身体微微前倾,那种极具压迫感的气息再次笼罩下来,带着阳光晒过的布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薄荷烟草味,强势地侵入你的感官。他另一只手,却极其自然地探向你放在桌面、摊开着露出照片和姓名的那张学生证。
你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想要按住学生证。
但太迟了。
他的指尖快得像一道红色的闪电,精准地捻起那张薄薄的卡片,在你手指触碰到桌面的前一瞬,已经将它轻松地抽离。他两根手指夹着那张印着你照片和名字的卡片,在你眼前挑衅似的晃了晃,脸上那抹恶劣的笑容越发张扬,仿佛在欣赏你瞬间煞白的脸色。
“学姐,”他拖长了调子,声音里满是戏谑,“这东西……可比发圈重要多了吧?”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学生证!那不仅仅是一张卡片,是通行证,是身份证明!丢失的麻烦和可能带来的后续纠缠让你浑身发冷。你死死盯着他指间那张晃动的卡片,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觉得一股绝望的无力感攫住了心脏。
“玄策。”
一个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不高,甚至可以说平淡,却像一块淬了寒冰的钢铁,骤然砸进这片粘稠灼热、充满火药味的空气里。那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间冻结了所有的喧嚣。
百里玄策嘴角那抹张扬的笑意肉眼可见地僵了一下,捏着学生证的手指也顿在半空。他缓缓地、带着点不情愿地转过头。
你几乎是同一时间循声望去。
几排书架之外,逆着窗边大片涌入的光线,站着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学生会主席的深蓝色制服外套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利落线条。深蓝色的布料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是韩信。
他站在那里,光线在他身后勾勒出一圈近乎圣洁的光晕,却衬得他脸上的神情愈发冷冽。阳光照亮了他额前几缕垂落的银灰色碎发,却无法温暖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眸。那目光精准地落在百里玄策捏着你学生证的手上,沉静得像结了冰的深潭,没有任何情绪的波澜,却蕴含着一种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压力。
空气仿佛凝固了。图书馆这一隅只剩下窗外树叶被风吹动的细微沙沙声。
玄策脸上的僵硬只持续了一瞬。他迅速调整了表情,嘴角重新勾起,那弧度却变得有些尖锐,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他非但没有收回手,反而将夹着学生证的手指扬得更高了些,甚至故意在你眼前晃了晃。
“哟,主席大人,”玄策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懒洋洋的调子,尾音却刻意拖长,充满了玩味,“这么巧?来……查岗?”
他另一只手随意地插进裤兜,身体微微后仰,靠在书架上,摆出一副全然放松的姿态,眼神却毫不退让地迎向韩信冰冷的视线。
“学生会例行巡视。” 韩信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平稳得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他的目光甚至没有在玄策脸上停留,径直越过他,落在你身上。那目光带着审视,带着一种无形的重量,扫过你因羞愤而涨红的脸颊,掠过你散落在肩头、略显狼狈的长发,最后定格在你空荡荡的、无措地垂在身侧的手上。
“松手。” 他再次开口,依旧是那两个字,清晰、简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这一次,他的视线终于转向玄策,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纯粹的、冰冷的警告。
玄策嗤笑一声,肩膀耸动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他捏着学生证的手指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收紧了些,薄薄的卡片在他指间微微弯折。
“学长,”他刻意加重了“学长”两个字的读音,带着一种黏腻的甜腻感,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钩子,牢牢锁住韩信,“你这管的……是不是有点宽了?” 他晃了晃手里的卡片,目光转向你,嘴角勾起一个极其恶劣的弧度,“这可是——”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你骤然紧张的表情,才慢悠悠地,一字一顿地吐出后面的话:
“学、姐、自、愿、给、我、的。”
“自愿”两个字被他咬得极重,带着赤裸裸的嘲弄和暗示。你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巨大的屈辱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你。你想反驳,想尖叫,想撕碎他那张虚伪的笑脸,可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只能发出细微的、破碎的气音。
玄策似乎很满意你的反应,笑容更加灿烂。他当着韩信的面,慢条斯理地将那张印着你名字和照片的学生证,塞进了自己那件红色外套的口袋里。动作刻意放慢,带着一种炫耀般的、恶意的仪式感。
“你看,”他摊了摊手,对着韩信,表情无辜得近乎天真,“学姐都没反对呢。”
做完这一切,他才终于施施然直起身。经过你身边时,他脚步微顿,侧过头,温热的呼吸几乎拂过你冰冷的耳廓,用只有你们两人能听见的气音低语,带着黏腻的笑意:
“学姐……明天见哦。”
那声音轻飘飘的,却像毒蛇的信子舔过皮肤,激起一阵剧烈的战栗。然后,他像一阵张扬的红色旋风,吹过一排排沉默的书架,消失在图书馆深处的光影交错之中。
那股混合着薄荷烟草的、极具侵略性的气息终于消散。
你僵硬地站在原地,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散乱的长发垂在脸颊两侧,挡住了你此刻狼狈不堪的表情。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一丝微弱的刺痛感,才勉强让你维持着站立的姿态,不至于瘫软下去。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得肋骨生疼,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玄策最后那句“明天见”的魔音回响。
冰冷的目光再次落在你身上,带着审视的重量。你甚至能感觉到那视线在你凌乱的发梢上短暂停留了一瞬。
“名字。” 韩信的声音打破了死寂,依旧是那种没有温度的、公事公办的语调。
你猛地回过神,像受惊的兔子般抬起头,对上他那双冰蓝色的眼睛,下意识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林薇。”
他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目光掠过你空空如也的桌面,最终定格在你紧攥着的、微微颤抖的手上。那本厚重的《古代兵器图鉴》还歪斜地躺在那里。
“收拾东西。” 他言简意赅地命令,“五分钟后,图书馆西门。”
没有任何解释,也没有询问。他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深蓝色的制服背影挺直如松,步伐沉稳有力,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规律而清晰的笃笃声,很快也消失在层层叠叠的书架之后。
图书馆恢复了死寂。午后慵懒的阳光依旧洒落,尘埃在光柱里无声地翻滚。可刚才发生的一切,像一场短暂而混乱的噩梦,留下的冰冷和黏腻感却顽固地附着在皮肤上,挥之不去。
你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喉咙里翻涌的酸涩和指尖的颤抖。弯腰捡起那本沉重的大书,胡乱塞进背包。拉链拉上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散落的发丝垂下来,遮住了你发烫的眼眶。
西门。
昏暗的路灯已经亮起,在湿漉漉的水泥地面上投下一个个模糊昏黄的光晕。空气里带着夜晚特有的凉意和草木的潮湿气息。你抱着背包,站在图书馆西侧那扇不起眼的小门廊檐下,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试图汲取一点支撑。
脚步声由远及近,不疾不徐,敲打在寂静的夜色里,带着一种熟悉的、冷硬的节奏感。
韩信的身影从图书馆侧面的阴影里转了出来。他脱掉了学生会的制服外套,只穿着一件质地挺括的深灰色衬衫,袖子一丝不苟地挽到小臂上方,露出结实流畅的线条。路灯的光线勾勒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下颌线绷得有些紧,唇线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他手里拿着一个硬壳的蓝色文件夹——学生会夜间安全巡查的记录本。
他径直走到你面前,高大的身影几乎完全挡住了路灯的光源,将你笼罩在一片带着冷冽气息的阴影里。你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走。” 他开口,依旧是那个单音节字,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他侧过身,示意你跟上,目光却在你脸上停留了一瞬,像是在确认什么。
沉默像一块沉重的幕布,笼罩在你们之间。只有两人错落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校园小径上回响。他的步伐很大,你不得不加快脚步才能勉强跟上。夜晚的风吹过路边的香樟树,叶子发出沙沙的声响,反而衬得这沉默更加压抑。
穿过灯火通明、人声嘈杂的主干道,转入通往宿舍区的林荫小路。光线骤然暗了下来,只有间隔很远的路灯提供着微弱的光源。两旁高大的树木在夜色里伸展着枝桠,投下浓重而扭曲的暗影。四周静得可怕。
就在这沉寂得令人心头发慌的时刻,韩信的脚步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
你猝不及防,差点撞上他坚实的后背,慌忙刹住脚步,心脏又是一阵狂跳。
他转过身,正面对着你。昏黄的路灯从他斜后方照过来,将他一半的脸庞隐在深邃的阴影里,另一半则被光线勾勒得轮廓分明,尤其是那双眼睛,在暗影中亮得惊人,像两点寒星。
他抬起手。
你惊得几乎要后退,身体却僵在原地动弹不得。那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手,目标明确,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缓慢,径直伸向你垂落在肩侧的一缕头发。
正是下午被玄策扯下发圈时,弄乱的那一缕。
冰凉的指尖,带着夜晚的寒气,极其轻微地触碰到了发梢。那触感细微得像一片雪花的降落,却让你浑身猛地一颤,一股电流般的战栗瞬间从发梢窜到脊椎。你死死咬住下唇,才没有失态地惊呼出声。
他的指腹只是在那缕发丝的末端极快地、蜻蜓点水般地掠过,仿佛拂去一粒看不见的尘埃。
随即,那只手便收了回去,重新垂在身侧。
“离他远点。”
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没有任何情绪,甚至没有起伏,冷硬得像一块投入深潭的石头,只有清晰的警告意味沉沉地压下来。
说完,他不再看你,转身继续前行。深灰色的衬衫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愈发冷硬、疏离。
你僵在原地,指尖冰冷,那缕被他触碰过的发丝仿佛还残留着冰凉的余烬,灼烧着你的神经。半晌,才在夜风的催促下,拖着沉重的脚步,跟了上去。那句冰冷的警告,和玄策带着甜腻恶意的“明天见”,像两条冰冷的毒蛇,在你脑海里反复缠绕撕咬。
***
废弃的旧物理实验楼像个被遗忘的巨人,沉默地矗立在校园最偏僻的角落。墙皮大片剥落,露出底下灰败的水泥底色,爬山虎的枯藤如同干瘪的血管,狰狞地爬满整面墙壁,在午后的风里发出簌簌的声响,更添几分荒凉。空气里弥漫着灰尘、霉菌和某种化学试剂残留的、若有若无的刺鼻气味。
你几乎是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踏上布满灰尘和碎石的楼梯。每一步都踩在腐朽的木板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呻吟,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断裂。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紧绷的神经。
玄策约定的地点,在二楼尽头那间据说闹鬼的废弃大实验室。
沉重的、布满锈迹的铁门虚掩着,留出一道狭窄的缝隙,里面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你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赴死的决绝,伸手推开了门。
“吱嘎——”
令人头皮发麻的金属摩擦声在空荡的房间里激起回响。
光线艰难地从门缝挤入,勉强照亮门口一小片区域。灰尘在光柱里狂乱地舞蹈。空气浑浊得呛人。
“啧,真慢。”
一个带着明显不耐烦的声音从房间深处的黑暗中响起,慵懒又危险。
紧接着,是鞋子碾过碎石和碎玻璃的刺耳声响。红色的身影慢悠悠地从那片浓稠的黑暗里踱了出来,像一团移动的火焰,撕裂了沉寂。
百里玄策斜倚在一张布满灰尘、缺了一条腿的实验桌上,一条长腿随意地曲着,另一条腿晃荡着。他今天穿了件更张扬的暗红色连帽卫衣,帽子松松垮垮地兜在头上,几缕桀骜的红发从帽檐下钻出来。他脸上挂着那种你已无比熟悉的、混合着戏谑和掌控欲的笑容,琥珀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像盯住猎物的猛兽。
他手里正上下抛接着一样东西。
你的学生证。
那张小小的、印着你照片和名字的卡片,在他指间灵活地翻飞、跳跃,像一只被玩弄于股掌的白色蝴蝶。
“学姐,”他拖长了调子,声音在空旷的废弃教室里回荡,带着一种黏腻的甜,“迟到可不是好习惯哦。”
他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你脸上逡巡,捕捉着你每一个细微的紧张表情,似乎以此为乐。他故意将学生证抛得更高了一些,让它几乎擦着布满蛛网的天花板飞过,再稳稳接住。
“东西带来了?” 你强迫自己开口,声音干涩得厉害,目光紧紧追随着那张上下翻飞的卡片。
玄策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话,低低地笑了起来,肩膀耸动。“急什么?” 他停下抛接的动作,两根手指夹着学生证,在你眼前晃了晃,眼神变得玩味而深幽,“学姐……就这么想拿回去?”
他忽然从那张破桌子上跳了下来,动作轻盈得像只猫。落地无声,只有鞋底摩擦地面扬起一小片灰尘。
他朝你走来,不紧不慢,每一步都踏在碎裂的水磨石地面上,发出清晰的“咔哒”声,像是踩在你紧绷的神经上。
距离在缩短。
三步。
两步。
他身上那股混合着阳光、薄荷烟草和少年汗意的、极具侵略性的气息再次扑面而来,霸道地占据了你所有的感官。心跳如脱缰的野马,在胸腔里疯狂冲撞。
一步。
他停在你面前,近得你能看清他卫衣帽檐下根根分明的红色睫毛,看清他琥珀色瞳孔里自己惊恐放大的倒影。他微微低下头,灼热的呼吸拂过你的额头。
“让我想想……” 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沙哑,夹着学生证的手指慢悠悠地抬起,目标似乎是你紧张得失去血色的脸颊,“学姐该拿什么……来换呢?”
就在他那只手即将触碰到你脸颊皮肤的前一刹那——
“看来有人忘了学生手册第几条。”
一个冰冷、平稳,却如同淬了寒冰、带着绝对零度寒意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门口那片相对明亮的光线阴影里响起。
那声音不高,却像一道无形的惊雷,瞬间劈开了废弃教室里粘稠压抑的空气。
百里玄策伸向你的手猛地僵在半空!脸上那抹游刃有余、掌控一切的恶劣笑容,如同被急速冷冻般凝固、碎裂。琥珀色的瞳孔骤然收缩,锐利如针,猛地转向门口!
你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骇得浑身剧震,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几乎是本能地,你顺着玄策惊愕的目光,猛地扭头看去。
废弃教室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旁,那片光线与阴影交织的模糊地带。
韩信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不知已经站了多久,像一尊融入阴影的冰冷雕塑。下午那身深蓝色学生会制服一丝不苟地穿在身上,连风纪扣都扣得严严实实。午后的微光吝啬地勾勒着他冷硬的侧脸线条,鼻梁挺直如刀锋,薄唇紧抿,下颌线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