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便是星剑宗一年一届的宗门大比,大比规定可以携带灵宠。
大陆各宗早在前一日便齐聚第十峰御竹峰,这处专为大比设的山峰此刻人声鼎沸,各派弟子按序排队,将写有姓名的玉牌递给星剑宗的执事。
御竹峰中央的登记台前,裴卿玄一袭月白道袍立在那里,指尖悬在登记册上方。
周围的目光都若有似无地飘过来——谁都知道清玄仙尊从不插手这些俗事,今日却亲自来为弟子登记,实在反常。
"太师祖,还请写下令徒的名字。"负责登记的长老双手捧着玉笔,额角微微冒汗。
裴卿玄墨眸微抬,视线掠过远处云雾缭绕的苍梧峰,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叹息。
他握着玉笔的指节泛白,在名册上落下"凌莜"二字时,笔尖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
谁都没想到,这位被整个星剑宗尊为"师祖"的神秘人物,竟会亲自下场参赛。
"清玄仙尊,令徒怎未亲自前来?"有别宗的长老忍不住发问。
裴卿玄将玉笔放回笔架,声音听不出情绪:"她身子不适,待大比当日自会现身。"
这话半真半假。苍梧峰的寝殿里,凌莜正埋在锦被里,连指尖都懒得动一下。
昨日被裴卿玄缠了大半宿,此刻浑身酸软得像是没了骨头,别说下山,就连抬手都费劲。
"师尊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她嘟囔着往被子里缩了缩,耳根却泛着红。
窗外传来灵鸟清脆的啼鸣,她偏头望去,只见窗台上摆着新换的冰梅,花瓣上还凝着晨露——定是裴卿玄临走前特意换上的。
正想着,殿门被轻轻推开,裴卿玄提着食盒走进来。
他褪去了在外时的清冷,眉眼间满是柔和,将食盒放在床头:"醒了?"
凌莜别过脸不理他,却被他伸手捞进怀里,他的手掌贴着她的后腰轻轻揉着,声音低沉带着笑意:"还在闹脾气?"
"谁让你......"她话没说完就被一块莲蓉糕堵住了嘴,清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正是她最爱的味道。
"大比的事不必担心,"他吻了吻她的发顶"若累了,咱们便不参加。"
凌莜嚼着糕点摇头。她虽不爱争强好胜,却也想让他看看,自己这些年并非只被他护在羽翼下。
她从锦被里伸出手,指尖勾住他的衣袖:"我要去。"
裴卿玄看着她眼里的光,终是无奈妥协。他取出一枚暖玉放在她掌心:"这是聚灵玉,握着能恢复得快些。"
凌莜捏着温润的玉,忽然想起昨日他在识海里说的话。
那时识海交融,他的声音带着蛊惑的磁性,一遍遍问她愿不愿意永远留在他身边。
她当时晕乎乎地应了,此刻想来,脸颊又开始发烫。
"师尊,"她抬头望他,眼底蒙着水汽"三日后,你会来看我比赛吗?"
裴卿玄低头,在她唇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自然。"
他望着她泛红的眼角,心中忽然有些后悔,早知道她这般看重这场大比,昨日便该收敛些才是。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凌莜在他怀里慢慢睡着。
裴卿玄为她掖好被角,指尖拂过她泛着薄红的脸颊,眸色深沉如夜。
三日后的御竹峰,注定会因这个被他宠上天的小徒弟,掀起一场惊涛骇浪。
而他能做的,便是站在她身后,为她挡去所有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