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却又无可阻挡。
它所过之处，一颗颗遥远的、散发着微光的星辰，没有爆炸，没有燃烧，没有被撕裂。
它们只是……消失了。
像被一只无形的橡皮擦，从宇宙这幅画卷上，轻轻地抹去，不留下一丝一毫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审判席上，那些之前还义愤填膺、叫嚣着要维护人类正统的各国首脑，在看到这诡异到超出理解范畴的画面的瞬间，脸上的傲慢与愤怒，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原始的恐惧。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手指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声音颤抖：“这……这是什么？某种超新星现象？还是引力坍塌？”
“都不是。”
一名负责情报分析的军官，脸色惨白地站了起来。他调出一份最高等级的加密文件，声音干涩地汇报。
“根据我们目前最高精度的观测和分析，该存在，我们将其命名为——‘虚无之主’。”
“它的力量本质，不是摧毁物质，而是……抹消‘存在’本身。”
“我们尝试过用无人探测器进行远程能量攻击，结果，无论是动能武器还是能量光束，在靠近它一定范围后，都会连同其攻击轨迹一起，被彻底‘同化’，或者说，‘归于虚无’。”
这番报告，像一盆冰水，浇在了在场每一个大人物的心头。
常规武器无效。
甚至连攻击本身，都会被对方“吃掉”。
这还怎么打？
“也就是说，我们对着它开一炮，不仅伤不到它，我们的炮弹还会成为它的一部分？”天盾公司的CEO，那个总是笑眯眯的胖子，此刻脸上的肥肉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情报官艰难地点了点头。
整个审判庭，陷入了一种比刚才萧晴雪释放剑意时，更加令人绝望的安静。
魔潮，至少还在人类可以理解的范畴内。
而眼前这个东西，是“规则”层面的天灾。
是更高维度的生命，对低维度生物的降维打击。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谁，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被告席上那个刚刚被解开了枷锁的年轻人身上。
一个念头，如同病毒般，在所有人的脑海中疯狂蔓延。
抹消“存在”……
吞噬一切……
能对抗“抹消”的，或许，只有另一种不讲道理的“吞噬”？
一道道目光，混杂着惊疑、恐惧、还有一丝他们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盼，都汇聚到了林凡身上。
“‘最终兵器’协议，即刻生效。”
总指挥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死寂，也为这场闹剧般的审判，画上了最终的句号。
他的目光，威严地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林凡和萧晴雪身上。
“林凡，萧晴雪。”
“你们的任务，是即刻前往位于太平洋马里亚纳海沟最深处的‘深海龙宫’零号基地，进行最高级别的力量解析与适应性训练。”
“你们，将成为人类文明对抗‘虚无’的第一道，也是最后一道防线。”
没有审判，没有定罪。
只有一道，将整个文明的命运，都压在这两个人身上的、沉重得无法想象的命令。
林凡与萧晴雪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复杂。
在万众瞩目之下，他们并肩走出了这座庄严肃穆的最高审判庭。
他们不再是阶下囚与守护者。
他们是被命运强行捆绑在一起的、人类最后的王牌。
那些曾经高高在上，掌握着他们生杀大权的审判者们，此刻只能用一种敬畏、恐惧、甚至带着一丝谄媚的复杂目光，目送着他们离开。
林凡的地位，在短短半小时内，从一个等待裁决的囚犯，一跃成为了决定整个文明存亡的关键。
这反转，简直比坐过山车还刺激。
……
一小时后。
一架没有任何标识、外形酷似黑色利刃的“烛龙”级绝密运输机，正以数倍于音速的速度，穿行在云层之上。
机舱内一片安静。
林凡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消化着今天发生的一切。而他的对面，萧晴雪正用一块特制的软布，一丝不苟地擦拭着她那把从未真正出鞘的长剑。
良久，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那双清冷的凤眸，第一次，褪去了所有的冰冷和审视，带上了一种纯粹的、如同科学家看待珍稀实验品般的探究。
她打破了沉默。
“你在青阳市吞噬那颗S级核心的时候，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还有，那个‘恶魔武装’，你现在，能完全控制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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