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阿澈刚要冲过去，就见雪团突然化作道白影，撞向其中一条黑蛇。灵狐没被黑气伤到，反而用爪子在黑蛇身上抓出三道金痕——那是它刚才吸收的守灵者灵力，此刻全化作了攻击的利器。
沈青霜趁机挥剑，斩断了另一条黑蛇。透明的剑刃穿过黑蛇的瞬间，蛇身爆出无数火星，像串被点燃的鞭炮。
“不可能！”最后一个黑袍人掏出块黑色的玉佩，往地上一摔，“墨影阁主赐我的‘万魔佩’，能召来百只腐骨虫，我看你怎么挡！”
玉佩落地的瞬间，地面裂开无数道缝，黑压压的腐骨虫从缝里爬出来，像条黑色的潮水，朝着沈青霜涌去。
沈青霜的师妹突然睁开眼，眉心的黑纹退了大半。她抬手对着虫群，白袍上的金光突然亮起，像撒下一张大网。金光罩住的腐骨虫瞬间被冻住，变成了细小的冰粒，风一吹就散了。
“师妹……”沈青霜的动作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我说过，要学着保护你。”师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力量，“就像你保护我那样。”
最后一个黑袍人彻底慌了，转身就要逃。沈青霜的剑穗突然飞出去，光链缠住他的脚踝，把他拽了回来。透明的剑刃抵在他喉咙上时，黑袍人终于崩溃了：“别杀我！我只是个跑腿的！墨影阁主在极北之地养了‘噬灵花’，说要吸尽昆仑墟的灵气……”
话没说完，就被沈青霜敲晕了。他的剑渐渐变回断剑的样子，青蓝色的火焰也弱了下去，整个人晃了晃，差点摔倒。师妹及时扶住他，指尖的金光顺着他的手臂蔓延，帮他稳住了涣散的灵力。
雪团跑到阿澈身边，尾巴上的毛还在发着微光，像刚从光里滚过一圈。阿澈摸了摸它的头，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刚才那场面太震撼了，沈青霜燃魂铸剑的瞬间，像有整个星空都落在了他的剑上。
林砚走过去，用听雪砚的墨汁在沈青霜的左臂画了道符。墨汁渗进去，黑气发出滋滋的声响，渐渐淡了。“别再用燃魂术了。”他的声音难得带了点严厉，“你要是魂飞魄散，谁来护着你师妹？”
沈青霜笑了笑，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下次……不会了。”他看向阿澈，“多谢你们赶来，不然今天真要栽在这里。”
山谷里的风渐渐暖了，吹走了腐骨虫的腥气，带来些远处的花香。阿澈看着沈青霜断剑上的光链还没完全散去，像串挂在剑上的萤火虫，突然觉得所谓“帅酷”，从不是刻意的张扬，是绝境里的不放弃，是守护时的拼尽全力，是哪怕只剩半截剑，也要劈开黑暗的决绝。
“我们回茶馆吧。”阿澈捡起地上的寻踪符，符纸已经变回普通的样子，“小石头说要给你烤艾草糕，他还学了新的泡茶手法。”
沈青霜的师妹轻轻点了点头，扶着他往谷外走。雪团跟在他们身边，时不时用鼻尖蹭蹭沈青霜的断剑，像是在好奇那上面的光链。
林砚走在最后，回头看了眼山谷里的断壁——那里还残留着青蓝色的火焰痕迹，像谁在石壁上画了朵永不熄灭的花。他突然觉得，这趟行程虽然惊险，却让所有人都明白了：真正的力量从不是武器的锋利，是藏在心底的守护与牵挂。
阿澈回头时，正好看见沈青霜的断剑上，最后一点光链化作星子，轻轻落在师妹的发间。他突然笑了——不管前路还有多少危险，只要有这样的人在，有雪团这样的伙伴在，就永远有劈开黑暗的勇气。
走出山谷时，沈青霜师妹指尖的金光还未散尽，像捧着细碎的星子。她轻轻碰了碰沈青霜断剑上的裂痕，那里竟渗出点点莹白的光，顺着剑脊蜿蜒，像在慢慢修复剑刃。
“这是守灵者的‘愈灵之力’。”林砚看着那道白光，眼底闪过惊讶，“能修复有灵之物，连断剑都能滋养。”
沈青霜低头看着断剑，嘴角难得扬起浅淡的弧度：“它陪了我十五年，断了三次，这次倒是遇着能救它的人了。”他指尖摩挲着剑穗——殷红的流苏虽被火焰燎过，却更有韧劲，末端还沾着点青蓝色的星火，像淬了层光。
雪团突然对着前方的岔路低吼，右眼的浅蓝光晕亮得发颤。阿澈顺着它的视线望去，只见路边的老槐树上，挂着个黑布包裹的木牌，牌上用朱砂画着个扭曲的符号，像只睁着的眼睛。
“是墨影阁的‘盯梢符’。”林砚的指尖凝起灵力，隔空将木牌劈成两半，“他们在跟踪我们，想知道守灵者的弱点。”
黑布散开时，里面掉出片干枯的叶子，叶面上用墨写着“极北”二字。沈青霜捡起叶子，指腹碾过字迹：“他们在引我们去极北。”
“不能去。”师妹突然开口，指尖的金光颤了颤，“极北之地有座冰狱，里面锁着被炼化的魂魄，黑袍人想把我引去那里，用我的守灵之力解开冰狱封印。”
阿澈心里一紧：“那我们往哪走？回昆仑墟？”
“回茶馆。”林砚突然说，“最危险的地方，有时最安全。而且……”他看向沈青霜，“墨影阁的人以为我们会躲，反而会放松对茶馆的警惕。”
雪团像是听懂了，立刻往茶馆的方向跑，红流苏在身后划出轻快的弧线。沈青霜师妹跟在后面，浅蓝的瞳孔里满是好奇，看见路边的蒲公英，忍不住停下脚步，指尖轻轻一碰，白色的绒毛便乘着风飞走了——她被沈青霜护在魂魄里太久，连人间的草木都觉得新鲜。
快到镇子时，沈青霜突然停住脚步，断剑指向路边的草垛。青蓝色的星火顺着剑穗飞出，草垛瞬间炸开，里面滚出两个穿黑袍的人，手里还攥着准备发射的毒箭。
“果然跟着。”沈青霜的断剑抵住其中一人的喉咙，“说，墨影阁主在极北冰狱养了什么？”
黑袍人哆嗦着摇头，却被师妹指尖的金光扫过脸颊，顿时像被施了真言咒，脱口而出：“是……是‘噬魂藤’！用万魂灯的残片培育的，能吸守灵者的灵力，阁主说……说吸完守灵者，就去昆仑墟找赤松子报仇！”
话音刚落，沈青霜已敲晕了两人。他看向林砚：“万魂灯的残片三百年前被你封印在昆仑冰窖，怎么会出现在极北？”
“只有赤松子能解开封印。”林砚的指尖在听雪砚上轻轻敲击——他刚才悄悄取出了砚台，此刻砚池里的清水正映出模糊的画面：赤松子站在冰窖前，手里拿着块黑色的令牌，像是在给谁开门。
阿澈的心沉了下去。难道赤松子和墨影阁主有勾结？
雪团突然蹭了蹭林砚的手背，砚池里的画面变了：冰窖里的封印完好无损，只是角落有个细小的裂缝，像被什么东西偷偷挖过。
“不是赤松子。”林砚松了口气，“是有人从外面挖开了裂缝，偷走了残片。”他看向沈青霜，“极北冰狱的事，得告诉赤松子。”
沈青霜点头，指尖在断剑上一抹，青蓝色的星火突然亮起，在空中凝成只飞鸟：“这是传讯符，能飞到昆仑墟。”飞鸟扑棱着翅膀冲向天际，转眼就消失在云层里。
回到茶馆时，夕阳正落在桃树上。小石头抱着野兔站在院门口，看见他们立刻蹦起来：“沈先生！阿澈哥！雪团回来了！”他怀里的野兔已经能跑了，看见雪团，竟主动从他怀里跳下来，蹭了蹭灵狐的尾巴。
沈青霜师妹蹲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野兔的耳朵，野兔的毛色竟变得更亮了，像被洗过一样。“它很乖。”她的声音带着笑意，浅蓝的瞳孔里映着野兔的影子，温柔得像盛着湖水。
晚饭后，林砚在桃树下煮茶，沈青霜坐在对面，断剑靠在石桌旁，剑穗上的星火偶尔闪一下，像在和砚池里的光相呼应。阿澈和小石头在给野兔编小窝，雪团趴在旁边打盹，尾巴搭在师妹的膝头——她正用愈灵之力帮灵狐修复后背的毛，新长出的白毛像细雪，在灯光下泛着光。
“极北冰狱的事，我和林先生去就行。”沈青霜喝了口茶，“你们留在茶馆，看好守灵者。”
“我也能帮忙！”阿澈举起桃木匕首，“我现在能画驱邪符了，还能跟雪团配合。”
沈青霜笑了笑，看向师妹。她正逗着雪团，听见这话，认真点头：“阿澈和雪团很厉害，今天在山谷里，雪团的精血帮我挡了魔气。”
林砚放下茶杯，指尖敲了敲石桌：“那就一起去。多个人，多份照应。”他看向砚池里的清水，里面映出极北冰狱的轮廓，冰墙下缠着暗紫色的藤蔓，正是黑袍人说的噬魂藤，“不过得先准备些东西——听雪砚的墨能聚灵，桃木能驱邪，还有雪团的精血，都是噬魂藤的克星。”
雪团像是听懂了“精血”，突然抬起头，用鼻尖蹭了蹭师妹的手心，像是在说“我不怕”。
夜色渐深时，小石头已经给野兔编好了草窝，放在雪团的竹篮旁边。两只小家伙依偎着，像团暖融融的毛球。沈青霜师妹坐在石桌边，看着林砚用听雪砚研墨，指尖偶尔有金光落在砚池里，墨汁顿时泛起细碎的金纹，像撒了把星子。
阿澈看着这画面，突然觉得之前的紧张都淡了。不管极北冰狱有多少危险，只要身边有这些人——会用断剑护人的沈青霜，能净化魔性的师妹，靠谱的师尊，还有机灵的雪团和小石头，就总有应对的办法。
沈青霜的断剑突然轻轻震动，剑穗上的星火亮了亮。他拿起剑，指尖抚过裂痕：“赤松子回信了，说冰狱的封印有松动，让我们带足法器，他在昆仑墟备好了接应的结界。”
林砚把研好的墨倒进瓷瓶：“明天一早就出发。今晚养足精神，往后的路，该我们主动出击了。”
阿澈抬头时，看见月光落在听雪砚上，落在沈青霜的断剑上，落在雪团和野兔的毛球上，像给所有要带的勇气和牵挂，都镀上了层安稳的光。他突然明白，所谓前行，从不是孤军奋战，是带着身边人的温度，一步步走向该去的地方。
而那些藏在暗处的威胁，终会被这些带着光的人，一一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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