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外山林传来悠长的兽嚎,雪团警觉地竖起耳朵,从师妹怀中一跃而出,直奔东边而去。众人刚追到巷口,只见三只白狐踏着晨露缓步而来。领头的金狐额间一抹金毛格外醒目,正是灵狐一族的长老。它身后两只幼狐嘴里叼着的,竟是极北冰原才有的凝神草。
"是狐族!"小石头激动得眼睛发亮,"雪团的族人来啦!"
金狐长老对着雪团低吟一声,像是在询问近况。雪团亲昵地蹭了蹭它的前爪,转身叼来师妹的绣篮——里面躺着刚绣好的狐形帕子,浅蓝绣线在朝阳下泛着淡淡灵光。金狐注视片刻,竟朝师妹俯身行礼。
"它们是来送凝神草的。"林砚拾起草药,语气平静,"此草能压制魔气,看来狐族也知道萧烬身上的伤。"
话音未落,西边山林传来虎啸,震得巷口桃花纷纷扬扬。一只斑斓猛虎款步而出,背上坐着个虎头少年,手里拎着头刚猎杀的野鹿。"沈先生!"少年跃下虎背,将野鹿掷在地上,"我爹说萧烬那小子被魔气伤了,让我送些鹿血来——虎族的心头血驱邪比你们的艾草膏管用多了!"
猛虎忽然低吼,用爪子轻推沈青霜的断剑,像是在检查剑上灵力。沈青霜指尖微光一闪,剑穗星火亮起,猛虎满意地卧下,尾巴轻轻扫动。
"狼族的人也来了!"李婶指着北边喊道。十几只灰狼踏尘而来,为首的公狼口中叼着块狼皮,上面用狼血绘着符文。狼族少年从狼背上跳下,将狼皮递给林砚:"这是我们族的护符,能挡三次魔气攻击。我爷爷说,当年若非萧珩先生救过狼族幼崽,我们早被墨影阁的人灭了。"
公狼缓步走到萧烬面前,萧烬下意识握紧折扇。谁知公狼只是用鼻尖轻蹭他手腕的灼伤处,喉间发出安慰的低呜。
"原来你们都认识。"师妹抚摸着雪团的头,看着金狐、猛虎和灰狼和睦相处,不禁莞尔,"雪团和野兔平时也是这样,虽然不同族,却总在一起玩。"
金狐长老突兀地对着山林长啸,片刻后更多狐族衔着草药赶来;猛虎起身咆哮,数只母虎叼着虎崽出现在林间;公狼仰天长嚎,西山坡顿时出现片片狼影,仿佛在守护镇子边界。
"它们是来帮忙的。"林砚将狼皮护符递给萧烬,"狐族懂草药,虎族擅驱邪,狼族能探敌——比那些使者可靠多了。"
萧烬捏着狼皮,指尖触到血符,略显不自在:"我不需要......"话未说完,就被虎头少年拍了下肩膀:"别装了!我爹说你上次在北漠帮过我们族的采药人,不然他早被魔藤吃了。这点忙算什么?"
狼族少年也附和道:"我爷爷说了,恩怨要分清。墨影阁的旧账归旧账,但你救过狼族,就是朋友。"
金狐长老用爪子轻推凝神草,雪团立刻叼起,放到萧烬手中。灵狐抬头看他,右眼光晕柔和,像是在说"拿着吧"。
巷口热闹起来。老郎中翻出药碾子:"我来把凝神草和鹿血炼一起,保管比宫里药膏还管用!"张叔忙去搬木柴:"我去烧火!虎族的心头血得用文火炼!"李婶摘了把桃花,插进狐族带来的陶罐:"给你们族的小狐狸当玩具!"
沈青霜看着被围住的萧烬,耳尖悄然泛红,对林砚道:"兽比人简单,只认好坏,不认身份。"
林砚笑着点头,听雪砚里的清水映着狐族的白、虎族的斑、狼族的灰,还有百姓忙碌的身影:"是啊,它们不懂皇朝势力,只知道谁对它们好,就该护着谁。"
这时,雪团叼着块桂花糕跑来,塞进公狼嘴里。公狼愣了愣,慢慢咀嚼,竟伸出舌头舔了舔雪团的耳朵。远处虎崽追逐着狐族幼崽,狼族少年和小石头蹲地,正用狼皮边角料刻小兽。
阳光穿过桃树枝叶,暖洋洋地洒在众人身上。萧烬看着手里的凝神草,突然觉得手腕的灼痛轻了些——或许不是草药的作用,而是这巷口的热闹,这些不计前嫌的眼神,像层软布,轻轻包裹住了他心里的棱角。
林砚刚擦净狼皮护符的血迹,阿澈抱着听雪砚走来,身后跟着雪团和野兔——灵狐嘴里叼着片桃花,野兔爪上扒着颗野果,都往他怀里钻。
"师父,您看我新刻的桃木铃铛。"阿澈递上小巧的铃铛,上面雕着只狐狸,"雪团刚才闻了半天,好像很喜欢。"
雪团立刻松开桃花,用头顶顶阿澈的手背,喉咙发出"呜呜"的撒娇声。野兔却不乐意了,把野果往林砚掌心一放,又用后腿蹬了蹬雪团的尾巴,像在说"该轮到我了"。
"好了好了,都有份。"林砚笑着摸摸两小兽的头。刚要拿起野果,虎头少年抱着只虎崽跑来:"林先生!虎崽第一次见灵狐,总想去蹭雪团的毛!"
虎崽被放下后,摇晃着扑向雪团,却被野兔一头撞开。野兔弓着身子,对着虎崽"吱吱"叫,像是在宣示主权。雪团则得意地蹭蹭林砚的袖口,故意把尾巴扫过野兔的鼻尖。
"它们这是争着要先生疼呢。"阿澈笑着递过铃铛,"师父您把这个挂在雪团脖子上,它肯定高兴。"
谁知铃铛刚碰到雪团的项圈,旁边的公狼突然低呜一声,用鼻尖把自己的狼崽推到林砚脚边。狼崽怯生生地叼起块桂花糕,放在林砚鞋边,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竟比雪团还会讨巧。
"这可热闹了。"林砚看着脚边的小兽——雪团举着桃花,野兔捧着野果,虎崽叼着片虎毛,狼崽献着桂花糕,连金狐长老都不禁用尾巴尖扫了扫他的手背,"你们呀,比小石头还会争宠。"
阿澈突然掏出块木雕,是照着林砚样子刻的小像:"师父,它们再争,也没我跟您亲。您看我刻的这个,连您握砚台的姿势都出来了。"
雪团像是听懂了,突然跳上林砚肩头,用脸颊蹭他的下巴,把桃花瓣蹭了他一脸。野兔不甘示弱,顺着他裤腿爬上膝头,把野果往他嘴边送,汁水蹭满了衣襟。
"好了好了,都乖。"林砚无奈地擦掉脸上的花瓣,刚要把野兔抱下,阿澈故意咳嗽两声:"师父,您昨天还说我刻的狐狸最像雪团,今天怎么只顾着它们了?"
雪团立刻从肩头跳下,叼起木雕就跑,野兔紧随其后。虎崽和狼崽也凑热闹,几只小兽在巷口追得团团转,撒了一地桃花瓣和野果屑。
金狐长老看着这幕,突兀地对林砚摇了摇尾巴,像是在笑。林砚望望阿澈假装气鼓鼓的脸,又看看追闹的小兽,突然觉得手里的听雪砚都暖了几分——这争风吃醋的热闹,比昆仑的仙雾、极北的冰原都要让人踏实。
"过来。"他朝阿澈招招手,递过刚刻好的木簪,"给你刻的,比雪团的铃铛好看。"阿澈眼睛一亮,刚要接,雪团叼着木雕跑回来,塞进林砚手里,又用头蹭蹭他的手心,像是认错。
林砚笑着接过木雕,摸摸雪团的头:"还是我们雪团最乖。"野兔立刻凑过来,把野果塞他手里,像在说"我也乖"。
巷口阳光正好,阿澈举着木簪笑,小兽们围着林砚闹,连金狐长老都卧在一旁,用尾巴圈住了两只打闹的幼狐。林砚低头看着听雪砚,砚池里的清水映着这团乱糟糟的暖,突然觉得,所谓师徒,所谓伙伴,不就是这样吗——会争会闹,却总在彼此身边,把日子过成最鲜活的模样。
老郎中背着药箱刚到巷口,就被几只狐族幼崽围住——小家伙们叼着他的裤脚往东拖。金狐长老对着山林方向低呜,额间金毛泛着焦虑之光。
"林先生!怕是出事了!"老郎中蹲下摸摸幼狐的头,"方才去后山采药,看见东边山谷飘着黑气,狐族巢穴就在附近,怕是被魔气侵了!"
李婶正给虎崽编花环,闻言立刻停手:"我早上给南坡桃树浇水,也看见北边的云是灰的!狼族崽子们回来时,爪上都沾着黑泥,洗不掉!"
公狼突兀地朝西边长嚎,狼族少年脸色大变:"爷爷说过,狼嚎带颤音就是发现危险!我刚看见几只母狼往西边跑,怕是去救被黑气困住的幼崽了!"
虎头少年把虎崽交给师妹,撸起袖子就要往山林跑:"我去看看!虎族的鼻子能闻出魔气源头!"刚跑两步,就被沈青霜拉住:"别冲动,魔气沾了会蚀灵力。"
林砚摸了摸听雪砚,砚池清水映出东边山谷轮廓——一团暗紫雾气裹着狐族巢穴,边缘缠着些像发丝的黑丝,与回魂阵魔气有几分相似。"是残留在人间的回魂阵余孽,被萧烬身上的魔气引出来了。"他看向众人,"得去救狐族幼崽,再用镇魂符净化黑气,不然等魔气蔓延到镇子,粮仓草药都会被蚀坏。"
"我能帮忙!"小石头举着桃木刻刀跑来,刀身还沾着木屑,"我刻的镇魂符底座能聚灵力,上次救野兔时试过!"
张叔把草靶挂墙上:"我去叫人!镇上的壮年都能去搭把手,就算帮不上打架,抬担架、递符咒总在行!"
金狐长老突然叼来个玉瓶,里面装着狐族灵泉——能暂时抵挡魔气的宝物。它把玉瓶推给林砚,又用爪子指了指山谷方向,像是说"那里的魔气最烈,要小心"。
"任务倒是明明白白。"林砚接过玉瓶,对着众人笑笑,"救人,净化,护巢穴。咱们分三路——沈青霜带虎族和狼族去清剿外围魔气,阿澈和小石头带狐族灵泉去救幼崽,我和师妹用镇魂符净化源头。"
师妹立即将愈灵之力注入手帕:"这个能临时护住大家的灵力,碰到魔气不会被蚀伤。"她把帕子分给众人,指尖蓝光落在虎崽和狼崽身上,小家伙们顿时精神不少。
老郎中翻出解毒丹:"这个备着!万一有人沾了魔气,吃一颗能缓一缓!"李婶则把刚编好的花环往雪团脖子上挂:"戴上这个!桃花能驱邪,给你们壮壮胆!"
雪团蹭蹭李婶的手心,叼起野果塞进林砚手里,像在说"路上吃"。野兔跳到阿澈肩头,用爪子拍拍他的刻刀,像在催他快出发。
林砚看着众人忙碌——张叔召集街坊,老郎中分装丹药,少年们检查符咒,连金狐、猛虎和公狼都在低声交流,像是分配任务。他突然觉得,这哪是任务,分明是场约定——大家都记得狐族送过草药,虎族献过鹿血,狼族给过护符,此刻便心甘情愿为它们奔走。
"走吧。"林砚掂掂听雪砚,砚池清水映着众人的笑脸,也映着远处山谷的黑气,"早去早回,别让李婶的桃花等蔫了。"
众人应声,跟着兽群往山林去。小石头跑在最前,嘴里喊着"雪团你慢点!等等我给幼崽刻的小狐狸挂件";阿澈紧随其后,攥紧灵泉玉瓶;沈青霜走在最后,断剑剑穗轻轻晃动,像给大家引路。
巷口只剩老郎中和李婶,看着他们消失在林间。李婶把剩下的桃花插进陶罐:"会没事的,有林先生在呢。"老郎中点点头,摸摸药箱里的解毒丹:"等他们回来,我用狐族的灵泉炖锅汤,给大家补补。"
风穿过巷口,带着桃花香,也带着远处山林隐约的兽鸣——那声音里没有惊慌,只有齐心向前的笃定。
林砚一行迅速朝山林深处进发。临近山谷,浓郁魔气扑面而来,四周树木像被墨汁浸染,叶片纷纷枯黄掉落。
虎族少年用力嗅了嗅鼻子,皱眉道:"魔气比我想象的更重,怕有不少厉害的妖魔作祟。"狼族少年握紧短刀,眼神警惕:"我能感觉到几股邪恶气息在附近游走,得小心。"
这时,一只巨大黑狼从林中窜出,双眼泛着诡异红光,口中喷出黑雾。狼族少年脸色一变:"是被魔气污染的魔狼,大家小心!"说着就冲了上去。
与此同时,一群狐族小妖从树上跳下,手持藤蔓向沈青霜等人缠去。沈青霜挥舞断剑,轻易斩断藤蔓,而后跃到小妖身前,施展法术将它们击退。
林砚和师妹趁众人与妖魔缠斗,朝山谷中心的魔气源头奔去。突然从地下钻出几只骨手想抓住他们的脚,林砚眼中寒光一闪,挥出灵力将骨手震碎。
阿澈和小石头在狐族带领下,艰难地朝巢穴前进。突然,一只巨大的虎妖拦住去路,浑身散发着凶煞之气,咆哮道:"人类,竟敢闯入此地,你们都得死!"小石头吓得脸色发白,阿澈握紧桃木刻刀:"我们是来救狐族幼崽的,别挡路!"虎妖不听解释,挥舞利爪扑来。
就在阿澈和小石头危急之时,虎族少年及时赶到:"你这孽畜,敢伤害我族的朋友!"说罢与虎妖战作一团。凭借敏捷身手和强大实力,他逐渐占据上风,最终一脚将虎妖踢飞。
林砚和师妹终于到达魔气源头,只见一个巨大黑色法阵散发着幽光,中央黑色球体不断涌出魔气。林砚拿出镇魂符注入灵力,符纸顿时光芒大盛。他将镇魂符抛向黑色球体,符文闪烁间开始净化魔气。
然而此时,一个黑袍人从暗处现身,冷笑道:"以为这么容易就能破坏我们的计划?太天真了!"说罢手中魔杖射出几道黑光。林砚连忙施展护盾抵挡,师妹则抛出符篆攻去。
黑袍人轻松躲开符篆,魔杖一挥,周围魔气凝聚成几只魔影扑来。林砚和师妹背靠背,全力应对。
另一边,沈青霜已清剿完外围魔气,带着虎族和狼族赶来支援。虎族和狼族对着魔影和黑袍人发起攻击,喊杀声、咆哮声回荡在山谷中。
阿澈和小石头成功找到狐族幼崽,将灵泉洒在它们身上,幼崽们逐渐恢复生机,围在他们身边蹭着腿。
林砚见幼崽获救,趁机加大了镇魂符的灵力输出。黑色球体剧烈震动,魔气渐渐减弱。黑袍人脸变色,想要逃跑。沈青霜眼疾手快,抛出绳索将他捆住。
最终,魔气被完全净化,山谷恢复平静。狐族长老带着族人感激地看着他们,幼崽们送上野果和花朵表示感谢。林砚看着众人,笑道:"大家没事就好,算是完成任务了。"众人露出欣慰笑容,山林间弥漫着温暖气息。
林砚将听雪砚扣在石桌上,砚池清水立刻凝成三张地图,分别显示山谷外围、巢穴入口和魔气源头的路径。"沈青霜带虎族和狼族走西侧,那里魔气最散,适合清剿外围——记住别追太深,守住巢穴退路就行。"他指点着地图西侧的阴影,"虎族的心头血能在地上画临时结界,狼族的嗅觉盯着魔气流动,发现异常就用狼嚎示警。"
沈青霜接过师妹递来的愈灵帕子,往断剑上擦拭——蓝光漫过剑刃时,剑穗星火突然刺眼。"放心。"他说了两个字,却让虎头少年和狼族少年挺直了背,跟随他往西侧走去。猛虎甩甩尾巴,叼起块带着愈灵之力的布片;公狼用鼻尖蹭蹭狼崽的头,像是叮嘱"跟紧点"。
"阿澈和小石头走东侧。"林砚指向地图东侧,"狐族幼崽应该被困在老槐树下,那里有狐族设的障眼法,你们跟着雪团走就行。"他从怀里摸出瓷瓶塞给阿澈,"这是灵泉掺了桃木汁,遇到被困的幼崽就往它们鼻尖抹一点,能暂时护住灵体。"
小石头立刻把桃木刻刀别在腰上,又掏出个布包:"我带了刚刻的小狐狸挂件!之前听老郎中说,桃木灵气能安神,幼崽看见说不定就不怕了。"雪团像是听懂了,用尾巴卷住他的手腕往东拽——野兔叼起装灵泉的瓷瓶,紧紧跟随,小爪子踩在落叶上"沙沙"响。
林砚最后看向师妹,手里镇魂符已经用龙脉桃木磨好边角:"我们走中路,直接去源头。你的愈灵之力别省着,遇到魔气浓的地方就往我砚台里注点——听雪砚能把灵力化成水箭,比符咒快。"
师妹指尖泛起蓝光,轻轻点在砚台边缘:"我把愈灵之力凝成了小光团,你随时能捏碎用。"她掏出锦囊,里面是用凝神草和桃花瓣混的药粉,"这是老郎中刚配的,能呛退低阶魔气,被围住就撒出去。"
金狐长老对着巢穴方向叫了一声,两只成年灵狐走出来,对着林砚和师妹俯身——它们耳后各有撮银毛,显然是族里最擅长引路的。"它们说巢穴里有三条岔路,左拐是死胡同,右拐有瘴气,直走才是幼崽的洞。"林砚翻译着狐族的呜鸣,又拍拍金狐长老的头,"我们走后,麻烦您带着剩下的族人守在镇口,看到黑气往镇子飘,就用灵泉浇桃树——桃花能暂时挡住。"
这时老郎中提着药箱追上来,往每个人手里塞个小布包:"这是解毒散,沾了魔气就兑水喝!林先生这包是特制的,加了雪团的精血,能顶半个时辰的侵蚀!"李婶也拎着篮子跑来,把刚蒸的艾草糕往众人怀里塞:"路上垫垫肚子!幼崽救出来,回来给你们做桃花糕庆功!"
众人刚要动身,萧烬突然从树后走出,手里攥着那枚狼皮护符。"我跟你们去源头。"他折扇敲敲掌心,玄色衣摆扫过地上的魔气痕迹,"那魔气是回魂阵的余孽,我比你们熟——别误会,我只是不想有人说墨影阁的人连收尾都做不好。"
林砚看了他一眼,没拒绝:"你的折扇能引魔气,到了源头就往东边挥,别让它往巢穴飘。"
萧烬挑眉:"听你指挥?"话虽如此,却已经跟上了中路的队伍。雪团回头瞥了他一眼,把嘴里的桃花瓣往他脚边一丢,像是给他引路。
三路队伍很快消失在林间。西侧的沈青霜已经让虎族在地上画出第一道结界——虎头少年咬破指尖,鲜血落地瞬间凝成金色纹路,猛虎低吼着用爪子轻拍地面,结界立刻泛起微光;东侧的小石头被雪团拽着往老槐树跑,手里的桃木挂件在阳光下泛着浅红,吓得藏在树后的小狐崽探出脑袋;中路的林砚让师妹把愈灵之力注入听雪砚,砚池清水顺着魔气轨迹流动,像条引路的银线。
镇口的老郎中望着山林方向,对李婶说:"你听,狼嚎是顺的,没带颤音,说明外围没事。"李婶踮脚往东看,隐约看见蓝光闪过——是师妹的愈灵之力,显然已经找到幼崽了。
阳光穿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林砚握着听雪砚往前走,听见身后萧烬的折扇偶尔敲出轻响,听见师妹提醒"前面有瘴气"的声音,听见雪团和野兔追逐的细碎脚步声。他忽然觉得,这任务里的每一步行动,都像是被看不见的线串联着——有人守外,有人救内,有人破源,连最初嚣张的萧烬,都成了其中一环。
"快到源头了。"林砚停在一处断崖前,听雪砚的清水突然上涌,映出崖下盘旋的暗紫色魔气,"师妹准备愈灵之力,萧烬把魔气引到崖边空地上,我来画镇魂符。"
师妹指尖蓝光已蓄满,像握着团浅蓝星火;萧烬收起折扇,玄色衣袖在风中飘动;雪团蹲在崖边,右眼光晕亮得像是在瞄准。
行动信号,在魔气被引向空地的瞬间,悄然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