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勋

第二天的天气很好，侦探社一路来到港黑大楼。五栋大楼仍然矗立，见证了太宰从少年到青年的时光更迭。

  港黑高层的会议室里，侦探社众人依次坐下，对面就是中原中也等人。

  “虽然同意让一位社员加入港黑，但我们还没有决定好，你们直接扣下人，是不是不妥呢！”福泽谕吉没看到太宰，森欧外也还没到，只能先发制人。

  “哪里不妥，太宰离开港黑前就已经位居干部，我们要选人他当然是首当其充。”尾崎红叶笑道，“不然贵社认为，我们会选谁呢？”

  “无论如何，这都不是你们私自扣下太宰的理由。”国木田独步沉声道。

  “我们可没有私自扣下，太宰那家伙重伤，我只能把他带回来治疗，不然看你们想起他，恐怕尸体都凉了吧。”中原中也嘲讽的毫不客气，这几天他们可是一直都注意着侦探社，原本还怕太宰没有同意的时候，侦探社就打上门来，结果根本没有多少人关注他。

  国木田独步哑然，他们确实没有找过太宰，因为太宰经常失踪，事后修理工作他更是不会参与……

  这不是借口，他们的确太过于相信太宰了。可太宰仍然是肉体凡躯，直到现在都没有自杀成功，不代表太宰永远不会死去。

  “我要见太宰。”江户川乱步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褪去了稚气以后，连中原中也也不想直视他的眼睛。

  “太宰一会儿就到了。”

  会议室恢复了平静，不知道多久，门外才传来轮子滚动声。

  众人看去，守卫打开门，森欧外推着太宰走了进来。

  “各位来的真早，应该和我一样激动吧。”没人回答，森欧外也不尴尬。他把太宰推到中原中也身边，自己坐在首位。会议室的位置彻底补齐。

  “那么就谈谈正事吧。如给福泽阁下的信所言，我们决定让太宰治回归港口黑手党，并且官复原职，升任干部。”

  “这些都是你们的结论，我们侦探社还没有决定让谁加入港黑。”福泽谕吉看向森欧外，眼神里透着杀机。

  “但是太宰同意了哦。”森欧外声音里的笑意根本掩饰不住。

  “什么！！”他们看向从进来开始，就没有说话，还避开他们视线的太宰。

  “是的。我同意了森首领的决定，加入港口黑手党。”太宰抬起头，不再躲避他们的视线。

  太宰换下了那身驼色风衣，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露出的脖颈和手都缠着绷带。鸢色的眼睛没有任何的不情愿。

  “……决定好了吗？”江户川乱步搜刮着所有信息，最后得出结论。

  太宰是自愿的，他没有丝毫犹豫，再次踏进了黑暗。

  “是的。乱步先生不用自责，我是最合适的不是吗。”太宰安慰道。

  “怎么可能是最合适的！你……”与谢野晶子没办法认同太宰的话。

  “这是事实。与谢野小姐不可能加入，国木田是下一任社长，贤治的性格不适合，谷崎的异能的确适合港黑，但是时间长了他会崩溃，乱步先生不用说，至于敦，他也不可能杀死无辜的人吧。”太宰打断了与谢野晶子后面的话，把一切摊开。

  “而且如果是其他人加入的话，职位肯定不可能是干部。过的也绝对不会舒服啦。”

  没有人在说话，谁都知道太宰说的是事实。但是太宰，太宰就真的适合吗？

  “……我知道了。但是太宰，侦探社永远欢迎你，我们会等你回来。”福泽谕吉知道太宰已经决定好了，他站起身，对众人告别。

  “福泽阁下不留下来看看吗？”森欧外客套的挽留一下。

  “不了，侦探社那边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乱步会留下代表侦探社观礼的。”

  一行人离开，敦跟在乱步身边，一路到了宴会厅。

  “不用愧疚，太宰留下也有他自己的原因。”江户川乱步安慰快要把头都埋进地里的老虎。

  “可太宰先生代替我是事实。”中岛敦没敢看太宰，心里的愧疚，难过快要压倒他。

  森欧外在上方简单讲了两句，就开始了干部授勋。

  江户川乱步看着太宰还未好全的腿，慢慢走到森欧外面前，单膝下跪，低下头，恭敬道:“boss。”

  “没有人可以强迫太宰，这是太宰希望的结果。”

  江户川乱步没有看中岛敦，他的眼睛盯着森欧外把一件崭新的黑色大衣披在太宰的肩上。明明是太宰对森欧外俯首称臣，但他却看到了更深的东西，

  森欧外才像是跪在太宰面前，痛哭的臣子，而太宰只是微微低头，疑惑森欧外为什么痛苦。

  身边一些资历浅的人疑惑为什么这个病弱的青年可以空降为干部，被经历过太宰时期的老人科普他曾经的功绩，并且耳提面令不要质疑太宰治。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江户川乱步想，我会把太宰带回来的。

  宴会结束，江户川乱步没有提前离场，这种他从不参与的无聊至极的宴会，生生忍耐到了结束。

  走廊的尽头是披着大衣的太宰，他在等江户川乱步。

  “乱步先生，再见。”

  “你腿上还有伤，不要久站。好好修养。然后，再见。”

  “好。”太宰笑着应下。

  太宰当然知道侦探社众人的想法，但就像他说的那样，自己才是最合适的。而且，太宰想到自己清醒是森欧外的眼神，那不是他认识的森先生的眼神。发生了什么，竟然能让森欧外心里，太宰治的天平一端重到堪堪与理想齐平。他会留下来，从森鸥外身上找到真相。

  仅仅如此罢了，只是这样而已。

  织田作，我辜负你的期望了吗？

  越过太宰，江户川乱步没有回头。

  这才不是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