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的早晨虽然雾蒙蒙的,但毕竟是夏天也还是比较炎热的。
白灼起得比较早,换了一身连衣裙,就拿着花篮去了庄园温室里摘花。
温室里的花很鲜艳却也很娇小,她微微弯身拿起一盆含苞欲开的铃兰花,将事先准备好的玻璃罩拿出来盖上,又摘了一些花放篮子里朝房子走去。
刚进门,尤理斯坐在桌前吃着早餐见白灼进来就要招呼她吃早餐。
“谢谢但抱歉爸爸,我得先去洗澡,今天我有约了,您叫妈妈,请她帮我做一份便当,我等会就要走啦!”
尤理斯难得见自家女儿那么开心又激动,自然也由着她了。
白灼小跑着上楼,裙摆泛起层层涟漪,如一朵朵纯白的茉莉花,娇小清纯,只可远观。
收拾好后,白灼换了一条工装裤配长衬衫,一半扎进腰间,栗色的长发梳了一个松垮的低丸子头,八字刘海微撇向耳侧活泼又温柔
她如约来到拉普利斯给的名片地址,寻问手下。
“请问拉普利斯在吗?”
“您就是白小姐吧?他就在里边,你进去便可。”
“谢谢。”白灼走进去。
整个房子并不像其它贵族那种设计得奢侈豪华,巴不得将他们的地位以此彰显出来,相反他房子有些清素,虽然有些暗,但也抵不住窗外的光,以至于透过紫色窗帘将整个房子到出一股神秘感。
“拉普利斯先生?”白灼双手提着篮子。
没人答应,她又喊了一声到楼上走去,很宽敞。
“先生,你怎么在这坐着?”
拉普利斯背对着她坐在一个木椅上,近有8米高的窗帘拉得仅剩一条缝这光虽微弱但对于这个房间却足以照起光亮,难见他规矩的梳起白金色的头发,精致的侧颜顺着一泻而下的光,他抬头对着空气抓了拍但又很快放下了。之后便再没了多少动作。
白灼莫明心里边有些闷,走上前将花篮放下就转身离开了,她虽然与他并不熟但她知道,拉着利斯需要一个人静静。
“小姐您怎么出来了?”手下有些疑惑当然更多的是好奇,必竟她是唯一一个能被拉着利斯邀请来庄园的贵族小姐。
“他心情不好。”
“啊,那太奇怪了,刚刚因为你的到来他精心,准备了很久的,要知道您是第一个能来我们定园的贵小姐呢,之前先生最讨厌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守卫急忙闭嘴。
“讨厌什么?”白灼问。
“没什么没什么。”守卫忙摆手。
白灼思考片刻点头,“好,那行我问一下,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吉尔。”
“好,我叫……”
古尔打断,“我知道,我很喜欢您的作曲风格,几乎每休息时间我都会借先生的唱片机听您的曲子,我们全左园上下都被我宣传个遍了大家都很喜欢您。”
白灼笑得温柔,“是吗,谢谢你们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那再见啦~”
两人挥手告别,白灼实际上内心很乱,第一次对一个人如此好奇,她突然想起自己那爱聊八卦的闺蜜雪莉,就买了一些对方爱吃的小蛋糕便坐上福特有去了雪莉的家。
雪莉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说起来两人的相遇是雪莉的一次写生看见公园喂猫的白灼,愣了三秒当即就给她画了下来。两人也就成了朋友。
刚到门口就见雪莉穿着皮革衣慌慌张张跑过来就扑在她身上。
“小姐!”一旁侍女忙说。
“没事。”白灼宠溺的刮了刮对方小鼻子,手指轻轻擦了擦雪莉微肉的洋娃娃脸上的颜料。
“你呀,每次就会给我的裙子添上一些图案、”
雪莉让人接过蛋糕,挽着白灼进屋。
“因为想见你嘛,这样我的灵感就爆棚了。开玩笑的,走吧走吧。”
“我让人备饭,等会打个电话你就在我家吃饭了。”
“那麻烦啦~”白灼坐在沙发上,喝了口红茶。
“你居然喝得下去,我可讨厌了一点儿也不甜。”雪莉叉腰。
“是吗。”白灼见她样轻笑。
“对了,你要打听那人我打听到了。”雪莉说。
雪莉消息在整个伦敦是特别灵通的。
“他呀是个迷倒千万贵族小姐的男生,但是他又特别讨厌这些小姐只不过每次他有奏乐时总能碰见,可谓是各大系统都快跪下都求不到的级别人物,话说你不会也对他…”
“打住想什么呢!”白灼立马红了脸。
“好好好,但他特别毒舌,一点都不绅士,你还是别理他吧,别看他长得像个使说话调调好听。”
雪莉开始一顿输出,白灼早就脑子里会是那张阴柔纯美的脸了,还有一个挑逗意味的吻。
“喂!尤里斯!白小姐,白灼!”雪莉忍不住吼了一声。
白灼这才反应过来,想到自己刚刚想到的画面人都傻了一下雪莉有些怨气的用手点自灼额头
“你这小脑袋瓜一天想什么呢?”
“没有啦~”
“行行行,诺~今晚威尔丝歌剧院的票,我们一起去,我特意让人抢了主位二层。”雪莉无奈,掏出两张票。
“哦对了,有条裙子我原来打等你过那天生日送你的,今晚你穿上我再去准备新礼物。”
“雪莉…”白灼感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啦去换上吧。”雪莉提了捏她脸
不会是了多久——
一身珠光绿绒线制的外裙,内层蚕丝使裙子有种流动感虽看着简约,但近看上面有工艺精巧的中式绣纹,盘着鸟发,一支碧玉簿子插在发间,缀上流苏,整个人气质都得到升华,白灼本就生得清欲,现在还带上了一丝妩媚与风情。耳尖微微这红硬是让人感到怜爱。
“雪,雪莉……怎么样?”
“我想的此时情景画下来!再配上达浅绿水晶鞋,缀着的小铃铛在脚腕!啊啊啊!!白灼,你干脆让我为你单膝跪下吧。”雪莉激动得手舞足蹈。
“哪里,别说了,我没有这么夸张吧?”白灼有些手足无措。
“走吧走吧,咱们先去做个泡泡浴,再美美的喝个下午茶,到时候我会让人给你简单化个美妆。啦啦啦~”雪莉握拳拍手一脸兴奋的转圈.
伦莱福斯庄园——
“先生,我们将会因为这场演出让你成为小提琴界的新星,是无法战胜的!”一个中年男人一身正装,说话时上下胡子会时不时振动。
拉普利斯穿着深蓝色蚕丝细睡袍,跷着二郎腿,轻轻的品红茶,声调极其冷漠带着压迫感,
“让我来猜一猜,上一位新星您是不是也这样对他这么说呢?这般的高超手段,即使你不是会小提琴的,一切手段都可以对吧,如果我没猜错您的儿子并不会小提琴吧,然而在那段迷离的日子他却成为了所有小姐的不二人选,然而他有次玩脱了,也死在了小姐们的脚下,您为了锁住风声又花了多少线还敢来找我这么个平凡人来做赌注游戏?”
“你还知道什么?”中年男人面露怒意。
拉普利斯倾身,一脸邪气
“你的爱人也看不起你和一个教员跑了对吗?哈哈哈……”
“你!”
“哟~您可是绅士,应该学会不屑于和我这种浪荡子弟打一架吧?”拉普利斯扯住对手挥过来的拳,面部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发力点足以让对方手掌废掉。
只听一声惨叫
“哎呀呀,你的惨叫声并不是一个好的乐曲哦,但确定有了一个小节的节奏。”
中年男人被人带走,拉普利斯立马从压迫的笑容恢复到平时的冷漠。
“先生,那人说他们威尔丝歌的院从此会向其它歌剧院不敢在让你演出。”一旁侍从回来说。
“呵哈哈哈,可惜我去的是小型夜舞厅,对歌剧院不感兴趣。”拉普利斯说。
“是吗?我听雪莉说她今晚要和她最好的朋友去威尔丝歌剧院听演奏。”
“托尔森,您老人家不去画画来这儿干嘛?”拉普利斯走过来。
托尔森就是那天给白灼画画的老人。
“你也不看看这该死的忧心天气我还能画什么?小子,这里可是伦敦啊,即使你住郊外,空气质量又能好到哪里了?”托尔森从衣口袋掏出一支雪茄放在浓密的花白胡子下嗅了嗅,长长呼了一口气。
“那你少抽点儿吧,毕竟我这儿如您所说,空气质量挺好的不多了。”拉普利斯随手一夺,因为身高差,再加上体型,托尔森根本够不到也追不上。
两人追着闹了一路。
“够了……”托尔森坐下喝了一口茶“嗯?这茶味儿变了,提清香纯净的。”
“桂花茶,中国过来的。”拉普利斯还没说完托尔森又补了一句
“关键是她送的,对吧?”
拉普利斯点了点头。
“今晚她会去威尔丝歌剧院,我也没想到她就是我往儿口中常提到那个贵小姐,那个人常被我徒儿称为娇艳的花。”
拉普利斯突然想起有次托尔森和他聊他徒弟和那朵花护肤时,他吐槽了一堆说她们矫情。还被雪莉听见了。
“托尔森你好样的!”拉普立马回房间收拾。
菲利普·德尔庄园——
“新鲜出炉的小蛋糕哦!”雪莉端出一盘小蛋糕。
“谢谢。”白灼咬了一口,眼亮星星,竖了大拇指。“雪莉!你烘焙技术越来越好了!!!”
雪莉仰了仰头,“必须的。”
白灼突然想起什么忙问,“你今晚不是要去画室吗,你和托尔森气生请假了吗?”
“他啊,和那个你打听的男人特别熟,我打听时就请了的他们俩真不愧是玩在一起的,上次还说我们女生护肤娇情。”
“所以…拉普利斯先生讨厌我吗?”白灼有点失落。
“他敢,我觉得他以后见着你只会心虚,因为你并不是他眼中的那个让人烦的资小姐.”雪莉忙安慰。
白灼虽然也不会因为别人一句评价就一瞬不振,只是一想到是拉普利斯不觉开始自审自己。
以至于一整个下午她都有些安静,雪莉见状忙安慰“好了我的小桃花,别伤心,你是世上最好的大宝贝啦,觉得你不好的都是他们的问题知道吧。”
雪莉揉了揉白灼头,“好了,我们去休息么晚上去看演出。”
白灼心里暖和了很多,甜笑着“嗯!”了一声。
威尔丝歌剧院——
场内人山人海,各种贵族名流都汇聚于此,香水味烟草味在空气中瞬间炸开。白灼一出场,许多公子爷纷纷靠过来。
“尤里斯小姐,真巧啊。”
“您今天真美丽,请允许我亲吻你的手背。”
“天哪,世间怎会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
白灼礼貌性点感谢,这时一位身穿蚕丝绸缎的男人走过来
“欧我亲爱的尤里斯,那晚你为他,抛下你身后我这个受伤的男人离去,那一刻我感觉我心都碎了。”秋维亚柔声抱怨。
“抱歉先生,我那天很急,希望你别生气。”白灼满含歉意的说,
“演出快开始了,小桃花咱们走。”雪莉拉着白灼离开。
只剩秋维亚面部怒火的脸。
乐器一奏响.整个公厅安静下来.
木参与箫的结合为东方神秘文化拉开序幕,钢琴与大提琴的交相辉映,整首曲子堪称完美,然而到底是什么声音与众不同的反复出现在白灼耳朵里,她想去找到它。
只见一位美艳动人的少女,墨绿色的珠光裙如流水般流泻在整个会厅,多么活泼的背影啊,似乎这场音乐只能是为她伴奏的,这个俏皮的在逃公主,为何将头上的发篮拔出让柔软的写发一泻而下,纤细的脚腕,清脆的铃铛叮叮作响。她就这样散发着神秘的气息义无反顾的朝外面跑去。
只见舞台一片狼藉,打湿了全身的白金长发的美人,依旧不失优雅的拉着自己的小提琴,虽然嘴唇已经开始止不住哆嗦。
“拉普利斯先生,天哪!快出来你会被电话的,这是已经被水蔓延了!”白灼急得大喊。
拉普利斯意识有些模糊看着那抹珠绿缓缓阖眼朝前一倒摔下了舞台。
白灼吓得忙跑过去 将拉普利斯抱住,急得眼泪滑出来
“来人啊!救人啊,救人啊!呜呜呜…… 宋渽烈!”
雪莉早发现不对,立马带着一行随从找到这,立马将拉普利斯送上车,雪莉赶紧将白灼扶起来,
“白灼…不怕不怕,雪莉揉着白灼头发。”
“雪莉。”白灼趴在雪莉怀里,
“不怕,我们先回去,我叫人看护好他。”
白灼点了点头。
这一夜或许本就是个无眠夜。
白灼坐在浴缸里把玩着花瓣,眼睛有些失神,现在这到底算什么?
交织相辉的音符,总不可能永远都重复那几个音,它是相互转换的,互相转换便成了一段新的东曲,那她与他今晚这般又算什么?乐曲的一个小节罢了,还是一个埋着优笔的小节?
白灼从浴缸里坐起来
“我似乎有些想多了。还是因为有些在乎他。”
她回到房间,头理被子里
“囡囡,我可以进来吗?”白源莺高敲门问。
“请进妈妈。”白灼抱着熊娃娃坐在床上
“爸爸很担心你,但是他知道你更担心谁,所以已经去医院了,你告诉妈妈你对那个拉普利斯是什么情感?从小到人我从未见过你像今天这般焦急又害怕。”
“我不知道,或许,您知道吗妈妈,自从那次的合奏我就知道他就是一个不可多得鬼才,可是我不明白他为何又如此痛恨这个世界我想救他,我知道我不是救世主,但能救他一个也很好。”白灼越说越难受,想到今晚拉普利斯拽着自己的样子她就心疼极了。
白源莺轻拍她背,“囡囡,我跟你讲讲关于他的故事吧。他叫宋渽烈对吧。”
“当年我在中国还只是一个歌唱团的普通女高,他们宋家是远近闻名的音乐世家,他就是家里边的独生子,他的父亲是个清朝大官,因为说西洋乐曾被皇帝怀疑叛国准备试探他们,不料有个从贵族来的洋人说想让他父母去兵国为英国贵族演奏让英国见清朝的大国风范,皇帝一听很高兴,批准了,谁知就是有歹人刻意想灭了他们,这一去他的父母就死在了船上,那天雨很大,他从此便路下阴影了,那时他的母亲曾是比我大两届的声乐系学姐,所以他们家出事后我一直在找那个孩子,没想到囡囡你先找到了他。”
白灼愣住了有些接收不过来
“什…什么?那这次那舞厅突然涌入的水是有人故意为之到底会是谁呢?”
“不知道,宋渽烈仇家特多,但是名声也是很大的,这件事雪莉已经让儿个心腹封好嘴了,不管怎么样也要将凶手提到。”白源莺一脸严肃。
另一边,医院ViP病房内,拉普利斯-直沉默的望着窗外
“我知道您痛恨贵族,我也不是想对你什么的,只因为你对于我的女儿来说是个特别重要的存在,对于我的太太你是找了许久的孩子,我很抱歉提起你的伤心过往,曾经的一切全都带着证据消失在海里,你应该庆幸你还活着不是吗?“尤里斯说。
“对不起先生如果所已经说完了请放我离开,记着?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收起你的那套资本家的说教,还有你身上抹不去的贵族傲慢气息让我感到恶心!”拉普利斯冷淡的问。
尤里斯呼了一口气,将帽子一摘挠头发。
“很抱歉先生你不能走,你既是受害者,但也不避免你是凶手。“
拉普利斯猛拍床单:“你劝你别再用高人一等的自负感来命令我或者是强加罪责,如果你是真的太闲了去看看脑科我把病床让给你。”
尤里斯望那双海一般深幽的眼睛却透出一丝狠厉不免皱眉,“看来你还是没有搞清楚自己的情况。”
“老头我告诉你,你关着我是没用的。”
“我告诉你,你与我的女儿,你一对她的挑逗我都忍着,我不管你有没有与其他女人有过染,但现在你让我女儿焦急难过成这样这是我作为一个父亲的最后底线!小子,你并不傻我劝你好好想清楚”
拉普利斯愣了一下,“你是尤里斯·怀特(white白)小姐的父亲? ”
尤里斯因为气息太急,胡须微颤。“没错,所以配合治疗,否则你脑子坏掉我可不负责。”
说完尤里斯开门出去了。
拉普利斯望着旁边的那盆铃兰花。
“真是奇怪对吧,铃兰花象征幸福,多么可笑会用在我身上这个世界为什么总是让我感到恶心讨厌?美好在哪里,也只是阶层高的知道,谁又有的工夫寻找美好呢?童话都是骗人的我就不是那个乐观的人,因为是对这个社会的失望?”
这个夜晚的确是个不眠夜,他望着手中新修改的谱纸,画上了一个休止符
缘分,他还曾妄想过。然而那林珠光绿已经由此深深扎进了他的内心,那淡淡的茉莉香让他留恋。他试图放开恢复冷漠,但做不到便顺其自然吧。
叮叮叮 一不远处的风铃荡着情丝消失在深邃的夜空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