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白色。
消毒水的味道顽固地钻进鼻腔。
马嘉祺的眼皮沉重得像是灌了铅,每一次试图睁开都伴随着大脑深处尖锐的刺痛。
他费力地掀开一条缝隙,模糊的视野逐渐聚焦,看清了熟悉的天花板和柔和的顶灯光线。
这里是总部的医疗中心,独立病房特有的安静包裹着他。
身体像是散了架,每一块骨头都在酸痛,但最难以忍受的是脑袋里那种仿佛被钝器反复敲击的闷痛,还有精神深处挥之不去的冰冷空虚感。
他想动一下手指,却发现异常艰难。
“呃…”一声压抑的痛哼不受控制地从喉咙里溢出。
“嘉祺!你醒了!”一个沙哑却充满惊喜的声音立刻在床边响起。
马嘉祺艰难地转动眼珠。
丁程鑫的脸映入眼帘,距离很近。
那张总是神采飞扬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憔悴,眼下是浓重的青黑,嘴唇干燥起皮。
他的左臂被厚厚的绷带吊在胸前,白色纱布上还隐约透出一点暗红。
但那双眼睛,在看到马嘉祺睁眼的瞬间,迸发出劫后余生的光亮。
“阿…程…”马嘉祺的声音嘶哑干涩,像砂纸摩擦。
“我在!我在呢!”丁程鑫用没受伤的右手紧紧抓住马嘉祺露在被子外的手,力道大得让马嘉祺感到一丝疼痛,却又无比安心。
“感觉怎么样?哪里疼?头疼吗?医生!医生他醒了!”他语无伦次,一边对着马嘉祺说话,一边焦急地扭头朝着病房门口喊。
“别…别急…”马嘉祺勉强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虽然这动作牵扯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你…手…”
“我没事!小伤!”丁程鑫立刻摇头,把受伤的手臂往身后藏了藏,好像这样就能让它不存在似的。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聚焦在马嘉祺苍白的脸上,“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吐了那么多血,昏迷了一整晚!医生说你精神透支严重,有未知能量冲击的痕迹…”
丁程鑫的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眼圈微微发红。
他低下头,额头轻轻抵在马嘉祺的手背上,温热的液体滴落在马嘉祺的皮肤上。“以后…以后不准再这样…不准挡在我前面…”
马嘉祺的心像是被那只没受伤的手紧紧攥了一下,酸胀发疼。
他想抬起另一只手摸摸丁程鑫的头发,却使不上力气。
昨晚那濒死的恐惧和不顾一切的守护冲动再次涌上心头,让他喉咙发紧。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几位守护者高层走了进来,其中包括他们的直属上司,代号“磐石”的中年男人,神情严肃。
“醒了就好。”医生快步上前,开始进行基础检查,翻看马嘉祺的眼睑,测量脉搏和血压。
“生命体征基本平稳。但精神波动还很紊乱,需要静养和严密观察。”
“马嘉祺,”磐石走到床边,声音低沉,
“汇报昨晚最后时刻的情况。你身体爆发出的那股冰寒能量是什么?以前从未见你使用过。”
马嘉祺张了张嘴,却感到一阵茫然。
那面救了他和丁程鑫性命的巨大冰盾…是哪里来的?他调动异能?
不,他的异能一直是偏向精神感知和战术指挥,从未涉及元素具现化。
那种感觉…像是某种东西从他灵魂深处、从那股极致的恐惧和守护欲中…硬生生挤了出来。
“我…不知道。”马嘉祺的声音透着虚弱和困惑,“当时…程鑫危险…我只想…挡住…然后…很冷…头很痛…像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