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纱窗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张瑞缡蜷在懒人沙发里，手里转着个空玻璃杯，杯壁上的水珠顺着指尖往下淌，打湿了袖口。
他忽然侧过头，对着正逗猫的苏腕笑：“苏腕是吧？听黎蔟说你成绩很好？”
苏腕刚把咪咪举到眼前，闻言动作一顿，猫爪差点挠到他鼻尖：
“还行……就数学稍微好点。”
“那正好，”张瑞缡支起下巴，白发滑落到肩前，衬得侧脸线条愈发柔和，“黎蔟这小子数学烂得要命，回头让他多跟你学学。”
他说话时眼尾微微上挑，目光扫过黎蔟时带着点促狭，像在看什么有趣的小玩意儿。
黎蔟正往嘴里塞薯片，被这话呛得咳嗽起来：“谁烂得要命了？”
张瑞缡没理他，伸手从茶几底下摸出本习题册，轻飘飘丢到黎蔟怀里：“上周让你做的题，写了没？”
册子落在怀里时带起阵微风，混着他身上淡淡的草木香，黎蔟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没、没来得及……”他低头翻着习题册，耳尖却不受控制地发烫。
苏腕抱着咪咪凑过来看，忽然“咦”了一声：“这题我上周刚给黎蔟讲过，他说听懂了。”
“哦？”张瑞缡拖长了调子，身体往前倾了倾，衬衫领口松垮地敞开点，露出锁骨浅浅的轮廓，“听懂了还空着？黎蔟同学，是不是得罚抄啊？”
黎蔟猛地抬头，撞进他那双含笑的眼睛里。
阳光落在张瑞缡的睫毛上，泛着层细碎的金光，他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干，抓起旁边的酸梅汤猛灌了两口，却没留意到苏腕抱着猫的手紧了紧——对方正盯着张瑞缡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腕，那截细白的皮肤被水珠浸得发亮，像块易碎的玉。
“罚就罚，”黎蔟硬着头皮说，却不敢再抬头，“谁怕谁。”
张瑞缡被他这副嘴硬的样子逗笑了，伸手想去揉他的头发，
指尖快碰到时又转了方向，轻轻弹了下他的额头：“嘴犟。”
指尖的温度像带电似的，黎蔟猛地往后缩了缩，撞在身后的苏腕身上。
苏腕闷哼一声，低头时正看见张瑞缡收回手，指尖无意识地蹭了蹭，仿佛刚才那下触碰也让他觉得痒。
咪咪忽然从苏腕怀里跳下来，踩着张瑞缡的膝盖跳上窗台。
他跟着转头去看，阳光恰好落在他脸上，眼尾的纹路里盛着暖意，像幅被精心晕染过的画。
“你看它，”他指着猫对两人笑，浑然不觉自己此刻的样子有多勾人，“比你们俩懂事多了。”
黎蔟和苏腕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张瑞缡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起身往阳台走：
“对了，前两天晒了些梅子干，你们要不要尝尝？”
他走得慢，宽松的家居裤裤脚扫过地板，带起细碎的声响。
黎蔟和苏腕下意识跟着站起来，又在他回头时被眼神按回沙发里。
“坐着别动，”他笑了笑，白发在阳光下泛着柔光，“我去拿。”
阳台的纱门被推开条缝，风卷着栀子花香涌进来。
黎蔟盯着他的背影——那身形确实单薄，站在晾衣绳下时，像会被风吹得和那些晾晒的白衬衫缠在一起。
苏腕忽然碰了碰他的胳膊，低声问：“缡哥……一直一个人住？”
黎蔟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张瑞缡端着个白瓷盘回来，盘子里的梅子干红得发亮。
“刚晒好的，还带着点酸，”他把盘子递到两人面前，指尖不小心碰到苏腕的手背，又像没事人似的收回去，“尝尝？”
苏腕捏起一颗放进嘴里，酸甜味在舌尖炸开时，余光瞥见张瑞缡正低头看黎蔟——对方捏着梅子干半天没敢吃，他就那么笑着等，睫毛垂下来，在眼下投出片温柔的阴影，像在耐心逗弄只胆小的松鼠。
“不敢吃？”张瑞缡伸手，用指腹轻轻碰了碰黎蔟的脸颊，“还是怕酸？”
那触感软得像棉花，黎蔟像被烫到似的偏头躲开，梅子干“啪嗒”掉回盘子里。
“谁怕了！”他抓起两颗塞进嘴里，酸得眯起眼睛，却看见张瑞缡笑得更厉害了，眼尾的弧度像弦上的月光，轻轻巧巧就勾住了人的心跳。
苏腕默默把掉出来的那颗梅子干捡起来，忽然觉得嘴里的酸甜味里，好像掺了点别的什么滋味，让人心尖微微发颤。
———
张瑞缡：小孩儿真好玩儿~你看到吗，那酸得面部扭曲的傻样~笑死我算了~/ᐠ‸⑅‸ ᐟ\ﾉ
咪咪：（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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