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最终还是破了。
当天界的诛仙剑刺穿我的肩膀，灵力瞬间溃散时，我看见司马懿疯了一样冲过来。他周身的魔气形成一道屏障，替我挡住了后续的攻击，可那些纯净的仙力落在他身上，像烙铁烫在雪上，瞬间灼出焦黑的窟窿。
“你怎么这么傻……”他抱住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暗紫色的眼睛里第一次染上恐慌，“我不是让你别管我吗？”
我抬手想摸他的脸，指尖却在触碰到他皮肤的瞬间，被魔气灼伤。我们的力量，早已成了彼此的毒药。
“司马懿，你看……”我笑着指了指天空，“桃花落了。”
今年的桃花确实落了，被战火和魔气催得提前凋零，飘在我们周围，像一场盛大的葬礼。
他忽然低头吻我，带着血腥味和魔气的气息，却又无比熟悉，像三百年前那个初遇的夜晚，他在城墙上递给我的野桃，甜得让人想哭。
“我记起来了。”他贴着我的额头，声音轻得像梦呓，“诛仙台那天，你说‘等下一个春天’，其实是在告诉我，你会在这里等我，对不对？”
我想说对，想说我等了三百年，等得桃花开了又谢，等得河水涨了又落，等得差点忘了你的样子。可喉咙里只能溢出血沫。
天兵的剑再次刺来，这一次，司马懿没有躲。他抱着我，转身用后背挡住了那致命一击。魔气与仙力在他体内炸开，我看见他的身体像破碎的琉璃，一点点消散在风里。
“这样……就不会再伤着你了……”他看着我，眼睛里的暗紫色渐渐褪去，变回了当年那片清亮的星火，“杨玉环，下一世……换我等你……”
他的身体化作无数光点，融入漫天飞舞的桃花瓣里。那些花瓣落在我身上，带着最后一丝温暖，然后渐渐枯萎，发黑，变成尘埃。
天界的仙将收回了剑，说魔头已除，三界太平。
可我知道，太平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了。
尾声
洛水的桃花再也没有开过。
我辞去了春神之位，守着空荡荡的桃林，日复一日地坐在河岸边。有人说，春之神女疯了，对着忘川河自言自语；有人说，她在等一个不会回来的人。
他们说得都对。
我在等一个穿玄色锦袍的军师，等他教我看兵法，等他摘野桃给我吃，等他说要带我去看江南的春。
他们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可我的回响，碎在了三百年的时光里，散在了漫天桃花中。
若无一响，必有一伤。
这伤，是刻在魂魄里的桃花印记，是洛水永不复返的春，是我余生漫长岁月里，再也等不到的那个人。
（杨玉环视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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