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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榕树下的那瓶橙子汽水

你那酸涩的笑容

清晨的风带着几分凉意,轻轻拂过路边几棵梧桐树,沙沙作响,像是在低声诉说些什么。“檐檐,零食我给你放书包里了!”向檐妈妈的声音从屋里传来。“知道了!”向檐应了一声,背着书包慢悠悠地走出了单元楼。

阳光洒在她微扬的嘴角上,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朝停车处走去。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香!——盐!”徐昕手提一个袋子,气喘吁吁地跑向她。向檐已经把自行车推出来了,转头看向这个满头大汗的身影,忍不住抿嘴笑了。

“呼……累、累死我了!”徐昕撑着膝盖弯下腰,缓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也把自己的自行车推了出来。向檐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袋子上,语气里透着好奇,“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徐昕眨了眨眼,笑得有些狡黠,“你猜?”

“不知道。”向檐的回答让徐昕愣住了,她瞪大眼睛,夸张地喊道:“香盐!让你猜一下会死啊!”向檐没接话,只静静盯着她,等着她主动揭晓答案。

两个人一路聊着天,偶尔拌几句嘴,不知不觉就到了学校门口。两人停好自行车,徐昕拉着向檐来到一块校门口草坪上,打开袋子,拿出一盒热腾腾的烧麦,递给向檐。“学校不让带早餐进去吃,我们就在这吃吧。正好是你最喜欢的那家。”

向檐一听,眉眼立刻舒展开来,笑得像只小狐狸,“你还记得啊。”

“当然记得。”徐昕点点头,低头咬了一口烧麦,结果指尖不小心沾上了米粒。向檐注意到了,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过去,“快擦擦。”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陈杭景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站在那里安静听着身边的夏燃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忽然,夏燃的目光扫到了校门外草坪上的两个女孩,顿时兴奋起来。

“唉唉唉,钢哥!你看,那不是徐昕和向檐吗?”夏燃指着草坪喊道,格外激动。陈杭景顺着她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向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扭头往后看了一眼,看到陈杭景和夏燃正朝这边走来,心里猛地咯噔一下。她连忙拍了拍还在狼吞虎咽的徐昕,“我靠虚心!陈、陈杭景和夏燃来了!”

徐昕吓得赶紧用袖子擦了擦嘴,又慌乱地抹了抹手指,然后被向檐一把拽了起来。她咧开嘴对夏燃挥了挥手,“嗨喽呀,小哥哥!”

四人面对面站着,气氛微妙又尴尬。陈杭景先打破了沉默,他侧身看了向檐一眼,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盒还带着温度的草莓牛奶递给她,“给你,喝吧。”

向檐伸手去接,指尖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那一瞬间仿佛触电般,她迅速收回手,低头掩饰住脸上的羞涩。牛奶盒上传来的不仅是暖意,还有一股淡淡的洗衣液清香,夹杂着陈杭景掌心残留的温度。

“谢谢啦。”向檐抬起头,冲他笑了笑。陈杭景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竟一时忘了移开,直到夏燃故意咳嗽了一声才回过神来。

四人并肩迈入校园,脚步轻快而整齐,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最后一节自习课,教室里安静得只剩翻书与笔尖划过纸面的声响。向檐趴在桌上,眼皮沉得像灌了铅,困意一阵阵袭来,她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一旁的陈杭景正低头做题,眉头微蹙,时不时抬眼往向檐那边瞥去,目光柔软而克制。

忽然,一阵风从窗缝溜进来,调皮地卷起向檐额前的刘海。那几缕碎发轻轻扫过她的脸颊,痒得她微微皱了皱鼻头,扇子般的小睫毛扑闪了一下。陈杭景见状,忍不住伸手想替她拨开乱发,可指尖刚触碰到发丝,他却猛地缩回手,像是被静电击中了一样,动作僵硬又笨拙。

下午的时间缓缓流淌,那是一个特别的下午。

阳光透过榕树叶洒下斑驳的影子,蝉鸣声此起彼伏,像是为这个燥热的时刻增添背景音。操场上的地面被烤得滚烫,“嗒嗒嗒——”有节奏的跑步声打破了空气中的闷热。向檐一边跑一边打哈欠,“真是服了!这么毒的日头,泡水猪头肉(体育老师的外号)居然还让我们跑步……”一旁的徐昕已经开始骂天骂地骂老师了

“这破天气,简直要人命!”其他同学也开始抱怨

跑完步,体育朱老师挥挥手让大家自由活动。向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正准备到榕树下的大石头旁拿水喝,却突然想起自己忘了带水瓶。“咋办啊,都快渴死了。”她焦躁地四处张望,寻找徐昕的身影。

“向檐。”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回头一看,是陈杭景。他手里拿着一瓶橙子味汽水,神情有些腼腆。向檐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粘在了那瓶汽水上,嘴上却故作淡定地问:“干、干嘛?”

陈杭景没有多说,只是默默将汽水递过去。向檐犹豫着接过,语气里带着点不好意思,“给我的?还是算了吧,早上你给我牛奶,现在又给汽水……”陈杭景笑了笑,声音温和:“看你渴成这样,就给你了,拿着吧。”

向檐握紧瓶子,心里莫名泛起涟漪。而就在陈杭景转身离开时,她突然反应过来,“等等!你把水给我了,那你喝什么?”陈杭景摆摆手,轻松答道:“我不渴。”话音未落,他便朝夏燃的方向走去。

向檐站在原地,攥着汽水,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她拧开瓶盖,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甜丝丝的橙子味瞬间弥漫开来,滋润了干燥的喉咙。这一口甘甜,让她觉得整个下午都变得明亮了许多。

远处传来呼唤声,“香盐!打不打羽毛球?不打我找别人了”是徐昕,她挥舞着两副羽毛球拍跑过来。向檐点点头,绽开笑容。

“砰!”一只羽毛球高高飞起,徐昕用力挥拍接住,两人你来我往,越战越勇。而那瓶橙子味汽水则静静地躺在阴凉处,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下点点亮斑,映得它橙黄剔透,仿佛盛满了整个午后的温暖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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