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雨后的庄园带着潮湿的泥土气息，爱丽丝收起湿透的笔记本，正准备往主屋走，就听见身后传来纸张散落的声音。回头时，看见奥尔菲斯正蹲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捡着被风吹散的手稿，几页纸还沾了泥水，洇开了墨痕。

“我帮你。”爱丽丝快步走过去，指尖刚触到一张稿纸，就被他轻声拦住：“别碰，脏了你的手。”

她却已经捡起最湿的那页，看清上面是未完成的章节，字迹有力却带着潦草的急躁。“是新故事吗？”她抬头时，正撞见他耳尖泛红，像被雨水浸过的樱桃。

这一幕被廊下的梅看到，转身就撞了撞身边的诺顿：“瞧见没？奥尔菲斯看爱丽丝的眼神，比我养的萤火虫还亮。”

诺顿摸着口袋里的磁铁，若有所思：“得想个办法让他俩靠得再近些。”

机会很快来了，庄园组织夜间故事会，要求每人带一件有故事的物品，弗雷德里克意把奥尔菲斯拉到一边，塞给他一本烫金封面的旧书：“带这个去，扉页夹着你上次写废的情诗草稿——别瞪我，我偷看了，写得还行，就是没勇气送出去。”

奥尔菲斯攥着书脊的手发白，刚想反驳，就见爱丽丝抱着个铁皮盒走过来，盒子里装着她采访时收集的老照片。“你带了什么？”她笑起来时，眼角有颗小小的痣，在暖黄的灯光下像颗碎钻。

“没、没什么。”他慌忙把书藏到身后，却不小心让一页纸滑了出来。爱丽丝弯腰去捡，看清上面的字迹时，突然安静了。

那不是情诗，是段随笔，写着“雨后捡纸的姑娘，睫毛上挂着水珠，像把没撑开的小伞”。

空气里突然响起弗雷德里克的钢琴声，调子温柔得像月光。诺顿悄悄地把一颗小石块踢到了爱丽丝的脚边，她踉跄了一下，正好撞进奥尔菲斯怀里。

“对……对不起！”她抬头时，鼻尖几乎碰到他的下巴，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墨水味，混着雨后青草的气息。

奥尔菲斯喉结动了动，终于把那本旧书递过去：“送给你。里面……有个故事，主角很像你。”

远处的梅莉戳了戳诺顿：“成了成了，今晚的萤火虫没白放。”

月光穿过树叶，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斑驳的影。爱丽丝翻开书，发现扉页除了随笔，还有行新写的字：“下次故事里，想让主角有个圆满的结局。”

她抬头，撞进奥尔菲斯盛满星光的眼睛里，突然笑了：“我的故事里，也缺个男主角。”

钢琴声还在继续，像在为刚萌芽的心事，奏响了第一句温柔的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