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清晨的阳光刚爬上窗帘缝，菲欧娜就被耳旁扑棱棱的翅膀声弄醒了。役鸟正站在枕头边，用喙轻轻啄她的发梢，翅膀上还沾着片烤面包的碎屑——不用想也知道，是伊莱让它来叫她起床的。

“知道了知道了，”她揉着眼睛坐起来，睡衣领口还别着颗小小的水晶，是昨晚研究星象图时忘了摘的，“再让我赖五分钟……”

话音未落，卧室门被轻轻推开。伊莱端着早餐走进来，白衬衫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淡淡的疤痕（是上次帮她修天文望远镜时被零件划的）。他把餐盘放在床头柜上，役鸟立刻飞过去，乖巧地停在他肩头，像个完成任务的小信使。

“煎蛋加了芝士，你昨晚说想吃的。”伊莱的指尖碰了碰她的额头，确认没发烧——她昨天为了拍猎户座，在天台蹲到后半夜，回来就有点鼻音。餐盘里除了煎蛋，还有杯热牛奶，杯沿沾着圈蜂蜜，是他知道她不爱喝纯奶特意加的。

菲欧娜盘腿坐在床上，边吃边翻看手机里的星象照片，突然指着一张给伊莱看：“你看这颗流星，正好落在你工作室的方向！”

伊莱的工作室就在巷尾，墙上挂着他画的速写，大多是她的样子：趴在占星台上打盹的、举着望远镜眯眼的、被役鸟追着跑的……最显眼的那张，画的是她第一次给他占卜的场景，角落里用小字标着日期——正是他们确定关系那天。

“下午带你去买新颜料。”伊莱替她擦掉嘴角的面包屑，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唇，像被烫了似的缩回来，耳尖在晨光里泛着浅粉，“顺便……去公园喂鸽子？役鸟说想找同伴玩。”

菲欧娜知道，役鸟哪是想找同伴，分明是上次在公园看见别的鸽子有情侣喂食，回来就对着伊莱的画板咕咕叫——这小机灵鬼，比谁都懂主人的心思。

午后去颜料店的路上，役鸟突然叼走菲欧娜的发绳，飞着落在前面的路灯上。菲欧娜追过去时，正看见伊莱站在路灯下，手里拿着条新的发绳，蓝得像她最喜欢的猎户座星云。

“它说你原来的发绳快断了。”伊莱低头为她绑头发，指尖穿过发丝时轻轻一顿，“上周看见你总下意识摸发尾。”

风卷着落叶飘过，役鸟在头顶盘旋，嘴里衔着朵刚从花坛里啄来的小月季。菲欧娜看着伊莱认真的侧脸，突然想起昨夜他在工作室待到很晚，台灯下摊着的不仅是颜料盒，还有本翻开的《星座恋爱指南》，书页上圈着一行字：“本周宜赠花。”

“伊莱，”她轻轻拽了拽新发绳，“今晚我们去天台烧烤吧？我带星象图，你负责烤香肠。”

伊莱的眼睛亮了亮，像落满了星星：“好。”役鸟立刻欢呼似的叫了两声，扑棱棱飞向天台的方向，大概是去抢占最佳观景位了。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手牵着手走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菲欧娜的口袋里，装着她早上偷偷放的占卜签，上面写着：“今日宜与伴侣同行，沿途皆甜蜜。”而伊莱的口袋里，藏着枚小小的钻戒指，内侧刻着北斗七星的图案——是他攒了三个月工资，找珠宝匠定做的。

役鸟的叫声从天台传来，像在催他们快点。菲欧娜笑着跑起来，伊莱快步跟上，阳光穿过指缝，把彼此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像幅永远画不完的画，甜得像刚出炉的芝士煎蛋，暖得像他掌心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