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臣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她对救死扶伤没兴趣，但这孩子跟她有缘，而且给过她帮助，她不能不管。
“我问你，想活吗？”她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诱惑，“别看我这样，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我就能让你活过来，你也别担心我的安危。我可是，很强的呦！”
阳咲的身体猛地一僵，仅剩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极亮的东西，像濒死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他没说话，只是用尽全力，朝降臣的方向，轻轻点了点头。
降娜仁看着阳咲那微弱却坚定的点头动作，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她俯身，指尖搭在阳咲腕间，冰凉的触感让阳咲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却又强忍着没动。
片刻后，她收回手，指尖在他胸前几处穴位快速点过。阳咲只觉身上的剧痛骤然减轻，汩汩外流的血也似被无形的力量扼住，那种濒死的窒息感缓和了不少。
“光想活还不够。”降娜仁直起身，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害你的东西，你恨吗？”
阳咲的身体瞬间绷紧，那只浑浊的眼睛里猛地翻涌起猩红的恨意，像是被点燃的枯草。
他想开口，喉咙里却只发出嗬嗬的气音，可那眼神里的怨毒与痛苦，早已说明了一切——他怎么能不恨？恨那个将他家人屠戮殆尽的怪物，更恨那个曾经温柔的哥哥，如今却成了茹毛饮血的恶鬼。
没错，他是被自己失去理智的四哥山吹阳翔啃食了的。四哥好像在挣扎，几次没有攻击他的要害，可本能还是驱使他吃了自己的手和小腿。
他回家的时候别的东西都不在了，除了家人的尸体和失去理智的四哥外什么都没有。虽然看不到大哥的尸体，但大哥猎枪的旁边有一颗心脏，已经被啃食一半儿了。
他不敢想，只觉得恶心、崩溃。
降娜仁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又问：“想复仇吗？”
这三个字像是一把钥匙，撬开了阳咲紧绷的神经。他猛地睁大眼睛，浑浊的眸子里爆发出惊人的光亮，带着血泪嘶哑道：“恨……我恨！求你……帮我……”声音破碎不堪，却字字泣血。
降娜仁看着他几乎要挣脱身体束缚的执念，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我可以救你，甚至让你有复仇的能力。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她蹲下身，与阳咲平视，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拜我为师，从今往后跟着我，你的命就是我的。做到，我便救你。做不到……”
后面的话她没说，但阳咲已经懂了。他看着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女人，感受着身体里逐渐回升的力气，以及那股灭顶的恨意带来的灼痛，几乎没有犹豫，用尽全力再次点头，哑声道：“求师父…救我……”
话音未落，已因脱力咳了起来，却死死盯着降娜仁，生怕她反悔。
降娜仁满意地颔首，指尖在他眉心轻轻一点：“还算识相。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弟子了。”
“村庄里这个麻烦，我会一并帮你解决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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