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吹阳咲点头：“来吧，让我和我的家人…永远在一起…”
降娜仁指尖不知何时多了个黑布包裹，摊开时银光簌簌落进掌心——长短不一的银针排得整齐，尾端还沾着点暗红的药渍，混着草木灰的气息。她随手拾起一根三寸长的银针，在月光下晃了晃，针尖映出山吹阳咲骤然绷紧的脸。
“忍着。”她话音未落，银针已扎进山吹阳咲后颈大椎穴。
剧痛像被烙铁碾过脊椎，山吹阳咲猛地弓起背，喉咙里炸开一声压抑的嘶吼。但那痛感没持续多久，一股麻痹感顺着血脉漫开，四肢百骸的剧痛竟被压下去大半，只剩骨头缝里还留着钝痛。他知道这不是麻药，更像某种强行锁住痛觉神经的术法，让身体暂时失去反抗的力气。
降娜仁俯身抓起妈妈的左臂，指尖在断口处飞快划过，指甲缝里渗出的黑血滴在皮肉上，竟发出滋滋的轻响。那是她特制的腐肉消蚀剂，能瞬间融掉坏死的肌理，露出下面尚在搏动的筋脉。山吹阳咲眼睁睁看着自己左臂的残肢被她用银刀利落削断，血珠刚冒出来就被另一根银针钉住穴位，止住了血涌。
“换骨要先融筋。”降娜仁的声音像手术刀划开皮肉般冷静，她捏着妈妈手臂的断口对准阳咲的残肢，另一只手捏着七根银针，以快得看不清的速度扎进对接处的皮肉里。每一根银针都精准钉在筋脉节点上，银芒闪烁间，山吹阳咲清晰地感觉到两股陌生的筋脉在被强行拉扯、粘合，像有无数只蚂蚁钻进骨头缝里啃噬。麻痹感挡不住这种源自血肉深处的撕裂痛，他死死咬住牙，齿间渗出血丝，视线渐渐模糊——剧痛终于压垮了意识，他一头栽向地面，陷入黑暗。
“醒着看。”降娜仁的声音像冰锥刺破昏沉，一根银针突然扎进他眉心。尖锐的刺痛炸开，山吹阳咲猛地睁眼，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他看见自己的手臂正与妈妈的手臂以诡异的姿态粘合，筋脉在银针刺激下突突跳动，像有生命般互相缠绕。刚喘匀半口气，更深的痛感又翻涌上来，他眼前一黑，再次栽倒。
这次没等他彻底沉进黑暗，脚踝处传来钻心的剧痛——降娜仁正用银刀刮去他小腿上粘连的碎骨，刀尖划过骨膜的触感清晰得令人发指。他疼得浑身痉挛，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呜咽，却被这痛楚钉在清醒的边缘。
接着是三姐的小腿。降娜仁用银刀剔除他腿上残存的碎骨与烂肉，露出森白的骨茬时，山吹阳咲看见她从包裹里取出个陶罐，倒出些泛着腥气的灰绿色药膏，涂抹在断骨与三姐小腿的接口处。药膏接触伤口的瞬间，灼痛感让他浑身抽搐，像有团火在骨头里燃烧。
那是在刺激骨膜再生，强行让两截骨头长出新的连接组织。她又如法炮制，用银针固定住皮肉与筋骨，每扎下一针，山吹阳咲的视线就黑一分。当第七根银针穿透皮肉时，他再也撑不住，喉头一甜，彻底晕了过去。
“就你这样，还想报仇？”冰冷的声音伴随着银针刺破指尖的剧痛，他猛地哆嗦着睁眼，看见降娜仁把他指尖挤出的血珠滴在对接的断骨处，“这点痛都受不住，不如现在就埋进土里。”
山吹阳咲的痛觉神经被反复撕扯，清醒与昏沉像拉锯战般反复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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