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吹阳咲叹气,师父又开始不靠谱的找乐子玩儿了,默默跟娃娃们站一起,把自己搞的更没存在感一点。
不知过了多久,行冥的阔斧与降娜仁凝聚着九幽玄气的掌风在半空相抵,两人都察觉到对方招式中的留手。行冥缓缓收势,降娜仁也散去了银线,相视间竟生出几分默契。
“痛快。”降娜仁舔了舔唇角,眼底闪过一丝赞许。
林间的风渐渐平息,岩柱悲鸣屿行冥收势而立,宽阔的肩膀微微垂下。
他沉默片刻,双手合十,声音带着一贯的低沉,却多了几分郑重:“方才多有冒犯,悲鸣屿行冥,乃鬼杀队岩柱。阿弥陀佛。”
他微微欠身,锁链在腕间轻晃:“阁下实力卓绝,先前因气息误判而先行出手,是行冥之过。”
顿了顿,他抬眼看向降娜仁,目光诚恳,“阁下的身手与气度,行冥由衷认可。敢问阁下芳名?”
降娜仁挑了挑眉,指尖缠绕的暗紫色气流漫不经心地散去:“姓名不过代号,天地为庐,四海为家,说这些反倒累赘。”
她耸耸肩,语气轻描淡写,“你便当我是世间一缕风,飘到哪算哪。”
话音刚落,一旁蹲在蘑菇丛里的山吹阳咲猛地僵住——尬死了。
他斗篷下的脸虽看不清,那瞬间绷紧的脊背却像根被拉到极致的弦,连呼吸都漏了半拍——若不是斗篷遮得严实,恐怕谁都能瞧见他嘴角那道细微的抽搐。
他默默抬手按在额角,存在感几乎要融进身后的树影里。
跟了这么个师父,他认栽。明明那么强大,关键时刻也不掉链子,但是平时的靠谱程度……真的是一言难尽。
行冥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明白对方不过是不想说,因此不再追问姓名,转而神色凝重起来。
他诵经声混着话语溢出:“行冥此来,是为附近村庄的异状。听闻有食人鬼作祟,不知阁下是否知晓……阿弥陀佛。”
“你说的村庄……不会是这个镇子往里,深入的那个孤村吧?”降娜仁挑眉,随后眉目间多了浓郁的苦涩。
她叹声开口,“早已空了,我们刚从那边出来没几天。一群丑陋的被称作食人鬼的家伙在村庄被灭后聚集得欢,这段时间我们一路走来已经杀了不少恶鬼了,脏了我的手。”
行冥浑身一震,握着锁链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泛白。
下一秒,粗重的呜咽声从他喉咙里溢出,豆大的泪珠砸落在衣襟上,很快洇开一片深色。
他一边流泪,一边低声念着经文,既为逝去的村民悲恸,也为未能及时赶到的自己愧疚。
“喂喂,哭成这样像什么话。”降娜仁蹙眉,不太理解这种直白的表达方式。
山吹阳咲在听到村庄的那一刻就浑身僵硬,抿了抿唇,那是……他们的村庄。
少年抬眸看着他,所以,面对那种邪恶的生物,有人专门来救他们吗?
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如果,早一点来,是不是大家……都不用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