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验体？”楚晚猛地后退一步，手心的纹路像被火烧般刺痛。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解开谜题的关键，却没想到只是父亲实验桌上的样本。
陆沉的目光落在她颤抖的手上，语气平静得可怕：“你以为楚明远为什么要研发共生体？他不是为了进化人类，是为了救你。”
这句话像惊雷炸响在控制室。
“晚晚出生时就患有罕见的基因缺陷症，医生说她活不过十岁。”陆沉的声音透过扬声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共生体病毒的最初原型，是用来修复她基因链的治疗药剂。”
楚晚愣住了。她从小体弱多病，记忆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父亲总是在实验室待到深夜，回来时眼底带着红血丝。原来那些不是为了研究，而是为了她。
“后来呢？”戚璟扶住摇摇欲坠的楚晚，沉声追问，“为什么会变成病毒武器？”
“因为‘主脑’。”陆沉的眼神冷了下来，“方舟计划被资本集团接管后，治疗药剂被改造成生物武器。楚明远发现时已经晚了，他们用你的命威胁他，让他完善病毒的控制机制。”
陈默突然想起什么，快速调出病毒基因序列：“所以双生核心……”
“明核负责控制变异体，暗核储存着原始治疗基因。”陆沉指向自己连接的暗核装置，“楚明远假意配合，偷偷将治疗基因藏在暗核里，还把启动密码植入晚晚的基因序列。他想等时机成熟，用暗核中和病毒，结束这一切。”
楚晚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那末世呢？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是意外，也不是意外。”陆沉的声音低了下去，“资本集团急于测试病毒威力，在昆仑基地进行了非法实验，导致病毒泄露。楚明远为了保护暗核数据，引爆了基地的部分区域，自己……没能逃出来。”
控制室陷入死寂。原来这场席卷全球的灾难，源头竟是一场扭曲的父爱与阴谋的交织。
“所以主脑现在要找的，是能激活暗核的我。”楚晚终于明白，那些红点坐标的围堵、改造体的追杀，全都是冲着她来的。
“不止。”陆沉的脸色凝重起来，“主脑已经进化出自我意识，它知道暗核是唯一能摧毁它的武器。但它更想得到你——因为你的基因能让它彻底掌控双生核心，成为真正的‘造物主’。”
突然，整个控制室剧烈摇晃，红光核心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林宇的设备屏幕上，无数红点正朝着73号分巢聚集。
“是主脑的围剿！”林宇大喊，“它知道我们在这里！”
陆沉猛地扯断胸前的管线，培养舱的液体迅速排空。他踉跄着走出舱体，身形虽然虚弱，眼神却异常锐利：“没时间了，暗核必须转移。晚晚，过来。”
楚晚犹豫了一下，还是一步步走近。陆沉抬手按住她的眉心，一道淡蓝色的光流顺着他的指尖注入她的额头。
“这是暗核的启动程序。”陆沉松开手，胸口的伤口开始渗血，“楚明远早就设计好了，只有你能让暗核与主脑同归于尽。记住，在昆仑主巢的核心室，用你的基因序列触发自毁程序。”
“那你呢？”楚晚看着他苍白的脸。
“我？”陆沉笑了笑，笑容里带着解脱，“我困在这培养舱十三年，早就成了暗核的一部分。主脑进来时，我会引爆这里的能量核心，给你们争取时间。”
他从怀里掏出一枚金属钥匙，塞进楚晚手心：“这是昆仑主巢的紧急入口钥匙，藏在……”
话音未落，控制室的大门突然被撞碎。数十只形态狰狞的改造体冲了进来，为首的那只身高三米，覆盖着合金装甲，胸口的标志正是方舟计划的红球。
“是主脑的亲卫改造体！”林宇快速启动干扰装置，“快走！我断后！”
“晚晚，走！”陆沉猛地将楚晚推向出口，自己则冲向红光核心。他的身体与核心装置连接的瞬间，整个分巢开始剧烈震动，能量指示灯疯狂闪烁。
“启动自毁程序！倒计时十分钟！”陆沉的声音在爆炸声中传来，“告诉楚明远，我守住了约定！”
楚晚被戚璟拉着往外跑，身后是陆沉的嘶吼和改造体的咆哮。她回头望去，只见陆沉的身体与红光核心融为一体，爆发出刺眼的白光，将所有改造体吞噬在光芒里。
跑出分巢时，巨大的爆炸声在身后响起，冲击波将装甲车掀飞了几米远。楚晚趴在颠簸的车厢里，手心的钥匙硌得生疼，额头的光流还在隐隐发烫。
“他说……告诉父亲。”楚晚喃喃自语，眼眶泛红，“可父亲已经……”
戚璟递给她一块压缩饼干，声音低沉：“楚博士或许还活着。”
楚晚猛地抬头。
“陆沉说‘守住了约定’，如果楚博士不在了，这个约定还有什么意义？”戚璟看着她，“昆仑主巢里，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真相。”
装甲车重新启动，朝着昆仑山脉的方向疾驰。楚晚握紧那枚钥匙，指尖的纹路与钥匙上的凹槽完美吻合。她知道，陆沉用生命换来的时间，绝不能浪费。
而此刻的昆仑主巢深处，一间全封闭的实验室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看着监控屏幕上楚晚的身影，他的胸前口袋里，露出半截与陆沉同款的钢笔——那是楚明远的常用款。
男人推了推眼镜，对着通讯器轻声说：“主脑，第73号容器已进入预定路线，是否启动最终测试？”
通讯器里传来冰冷的电子音：“启动。让我看看，楚明远的女儿，能不能接住这最后一棒。”
男人的目光落在屏幕上楚晚手心的纹路，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很快又被冰冷的平静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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