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华北基地的瞭望塔上。
楚晚靠着栏杆,看着下方忙碌的人群。曾经的废墟早已被规整的房屋取代,田地里种着改良过的耐辐射作物,孩子们在操场上追逐打闹,笑声清脆得像风铃。
“在想什么?”戚璟走过来,递给她一杯热奶茶。他的手臂上还留着当年的伤疤,只是不再狰狞,成了时光的印记。
楚晚接过杯子,指尖的温度驱散了微凉的风:“在想,当年陆沉说‘守住约定’的时候,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今天?”
戚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远处的防护林,那里的树苗已经长到一人高:“或许吧。他们用牺牲铺的路,总有人要沿着走下去。”
陈默抱着一摞文件跑上瞭望塔,镜片后的眼睛亮晶晶的:“最新报告!全球病毒残留率低于0.3%,联合国已经开始规划重建全球通讯网络了!”
林宇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个金属盒子:“还有个好东西。清理昆仑主巢废墟时找到的,楚博士的私人日志。”
盒子里装着一本泛黄的笔记本,楚晚翻开第一页,父亲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晚晚,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你活下来了。原谅爸爸的自私,用那么多谎言困住你。共生体的终极答案,从来不是征服或毁灭,而是学会与不完美共存。就像你掌心的纹路,看似杂乱,却独一无二。”
翻到最后一页,夹着一张小小的照片。是楚晚五岁时的样子,扎着羊角辫,坐在楚明远肩头,笑得没心没肺。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我的春天,要永远向阳而生。”
楚晚合上笔记本,眼眶微热,却笑着抬头。阳光穿过云层,落在她手心的纹路上,那些浅浅的印记仿佛镀上了金边。
远处传来汽笛声,是来自南方基地的补给车队。车头上插着的旗帜迎风招展,上面画着一株萌芽,根须缠绕成“生”字的形状——那是新成立的“共生联盟”的标志,由所有幸存者基地共同设计。
“走吧。”戚璟伸手,掌心温热,“该去参加生态会议了,你的‘基因适配平衡论’,还有很多人等着听。”
楚晚握住他的手,跟着他走下瞭望塔。经过操场时,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跑过来,手里举着朵刚摘的小黄花:“楚姐姐,送给你!老师说,是你让花儿重新开了。”
楚晚蹲下身,接过那朵带着露珠的花,在女孩额头轻轻碰了一下:“不,是我们一起让春天回来的。”
女孩咯咯笑着跑开,楚晚站起身,看着身边的戚璟、陈默和林宇,他们的脸上都带着踏实的笑意。
风穿过防护林,带来草木生长的气息。楚晚低头,看着掌心那朵小小的黄花,忽然明白:
所谓结局,从来不是故事的终点。
而是无数新生的开始。
就像那些破土的嫩芽,那些重建的家园,那些在废墟上重新绽放的笑容。
就像她自己,终于在伤痕之上,活成了独一无二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