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废墟余温和最后的告别

暗域核心崩塌后，圣辉学院彻底化作一片废墟。柳芮踩着破碎的砖石前行，每一步都能踢到熟悉的物件——韩瑶瑶断裂的紫黩箭、章思喻烧熔的烨火之杖残片、黎芳芳冻成冰雕又融化后留下的水渍……空气中弥漫着元素消散后的余温，像一场盛大葬礼后的尾声。

她走到曾经的教室门口，门框上还残留着吕皖荣雷电灼烧的焦痕，墙角散落着赵浤沩永生盆栽的枯枝，那些曾挂满枝头的金色果实早已腐烂成泥。柳芮蹲下身，捡起一块刻着冰纹的笛尾碎片——是黎芳芳的哭骨笛，碎片边缘还沾着未干的冰晶，仿佛能听见最后那声泣血的悲鸣。

训练场的方向传来微弱的能量波动。柳芮走过去，看到高珈甄破碎的猩红圣杯嵌在石缝里，杯沿残留的血水已经发黑，与韩瑶瑶毒箭的紫黑色毒液混在一起，在地面凝成诡异的花纹。不远处的靶场上，一支断箭插在泥土里，箭尖的毒光早已熄灭，像极了那个总是嘴硬心软的女孩最后的倔强。

钟楼顶层的风已经停了，赵雪绒的裂魂针线缠绕在断裂的钟摆上，线头上还缠着细碎的灵魂碎片，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柳芮伸出手，精神力轻轻触碰那些碎片，瞬间看到无数画面：汪浩钰在光中消散的背影、秦羽蕣被痛元素反噬的痛苦、栗雅雅在梦境中最后的笑脸……这些碎片像拼图，拼凑出所有人最后的模样。

隔离病房的门虚掩着，柳濛躺过的病床上，还残留着活体魔纹的印记。柳芮的指尖划过那些暗紫色的纹路，镜元素与暗元素的共鸣已经消失，只剩下冰冷的触感。床头柜上放着断裂的哀歌竖琴，最后一根琴弦上缠着半片银灰色裙角，是柳濛最后挡在她身前时被能量波撕碎的。

夜幕降临时，柳芮坐在操场中央的断墙上，将收集到的所有遗物摆成一圈。她拿出暗影匕首，匕首上光暗交织的纹路在月光下闪烁——那是汪浩钰最后的光元素留下的痕迹。风拂过废墟，带来细碎的声响，像是所有人在同时低语，又像是无人应答的寂静。

“再见了。”柳芮轻声说，声音被风吹散在废墟里。她点燃一把元素火焰，将遗物轻轻放入火中。火焰中，紫黩箭的毒液化作青烟，烨火之杖的残片发出最后一点火星，哭骨笛的碎片在火中融化成水珠……火光映着柳芮的脸，她没有哭，只是静静地看着火焰燃尽，直到最后一点火星熄灭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