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爱根本不是安慰物,
而是头骨中的一枚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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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志鑫眼中的风暴瞬间收敛,重新覆上那层温顺的平静。
他自然地松开握着江祁脚踝的手。
拿起冰袋,站起身,退后一步。
仿佛刚才那充满侵略性的眼神和暧昧的触碰从未发生。
朱志鑫“医生来了。”
他低声说,垂着眼,恢复了那副沉默跟班的姿态。
江祁猛地回过神,一股强烈的羞恼和被人窥破心事的狼狈感席卷而来。
她看着朱志鑫那副瞬间切换的面孔,再看看匆匆走进来的医生。
胸口剧烈起伏,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医生开始检查她的脚踝,询问情况。
江祁别开脸,不敢再看朱志鑫的方向。
心绪如同窗外肆虐的暴雨,一片混乱。
朱志鑫。
她心底无声地咀嚼着这个名字,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的 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悸动。
冰敷、检查、上药、包扎,一系列程序在一种微妙的沉默中进行。
江祁始终偏着头,目光落在窗外依旧滂沱的雨幕上。
她刻意忽略掉那个站在客厅阴影处、浑身湿透却依旧站得笔直的身影。
然而感官却不受控制。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朱志鑫身上雨水和皂角混合的气息,脚踝处被他握过的皮肤仿佛还在隐隐发烫。
那深沉专注、瞬间迸发出侵略性的眼神,更是在她脑海里反复闪现,挥之不去。
龙套“扭伤不算太严重,但近期一定要避免负重,尽量抬高患肢。”
龙套“按时用药,如果明天肿痛加剧,需要再去医院拍片。”
医生嘱咐完,提着药箱离开。
客厅里再次 剩下他们两人,以及窗外无止境的雨声。
龙套“小姐,车已经备好了,可以送这位同学回去了。”
管家上前,低声对江祁说,目光谨慎地扫过一旁的朱志鑫。
江祁深吸一口气,终于将目光转向朱志鑫。
他已经拿过佣人给的于毛巾,简单擦了擦头发和脸。
但湿透的衬衫和长裤依旧紧贴在他身上,勾勒出少年清瘦却并不孱弱的身体线条。
显得格外狼狈,却又奇异地带着一种落拓不羁的吸引力。
江祁“今晚……”
江祁开口,声音有些干涩,她试图找回往日那种冰冷的、居高临下的语调。
江祁“谢谢。”
江祁“你可以走了。”
逐客令下得于脆,仿佛刚才那片刻的动摇和失态从未发生。
朱志鑫看着她,没有立刻回应。
他的目光在江祁包扎好的脚踝上停留了一瞬,然后缓缓上移,落在她故作镇定的脸上。
客厅暖黄的光线柔和了她平日过于锋利的轮廓却照不透她眼底那层复杂的、试图隐藏的情绪。
朱志鑫向前走了两步。
江祁的心脏骤然收紧。
身体下意识地微微后倾,靠在沙发背上,像是在抵御某种无形的逼近。
朱志鑫在距离沙发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没有再靠近。
他微微颔首,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
朱志鑫“好好休息。”
说完,他转身跟着管家朝门口走去,没有丝毫犹豫或留恋。
看着朱志鑫干脆利落离开的背影,江祁怔住了。
一股莫名的、极其细微的失落感,像狡猾的藤蔓,悄然缠绕上心头。
他就这么走了?
她几乎……预期他会再说点什么、做点什么之后?
他就这样平静地、顺从地离开?
这种完全出乎意料的发展,让她感觉自己像个蓄力一拳却打在棉花上的傻瓜。
一种难以言喻的憋闷和烦躁再次涌起。
然而,就在朱志鑫的身影即将消失在玄关转角时,他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没有回头,只是侧着身,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雨声,传回客厅。
朱志鑫“明天早上七点四十,我在东侧门廊等你。”
朱志鑫“学生会晨会需要的季度报表终版,在我这里。”
他的话音落下,身影便彻底消失在玄关之后。
紧接着,是别墅大门打开又关上的轻微声响。
客厅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江祁,和那句仿佛带着回音的话语。
明天早上七点四十。东侧门廊。报表。
江祁猛地抓过手边的一个丝绒抱枕,用力攥紧,指节泛白。
一股被彻底看穿、被不动声色地反将一军的羞恼席卷了她。
朱志鑫!他到底想干什么?!
这一夜,江祁睡得极不安稳。
脚踝的疼痛,雨声的嘈杂,混杂着朱志鑫湿透的身影、温热的指尖、深沉的眼神。
还有最后那句平静却强势的“通知”。
在沈念的脑海里交织翻滚。

谁才是猎物?